王壁从烟雨楼出来,一路上思绪纷杂,先是想着璧如离开王家会去哪儿,再者她的父母怎么也同时消失了?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吗?他绞尽脑汁,也理不出头绪来,索性明日差人到附近几家邻居哪里打听打听吧。而后便开始回忆刚才在烟雨楼的所见所闻,烟雨楼作为一个集会之地,风雅确实是个卖点,可这烟雨楼最大的卖点还不仅仅是表面的风雅,而是隐藏在风雅背后那个神秘而风雅的人,这神秘的主持绝对是个噱头,包括那个行事周全的楼主黛初娆。其实,女子出来开酒楼做生意就已经够奇葩够有卖点了,更何况,还是两个集风雅与美貌并存的人。当然,自己作为一个生意人,首先会觉得这只是个噱头,或许,烟雨楼的主持原本就清高孤傲,瞧不上凡夫俗子,所以才会有出题会友一说?
总之,这烟雨楼透着一种不同寻常,开门做生意了解亳州的市场是对的,可对自己这个药行的东家都了如指掌,就有些用功过头了吧!王壁越想越是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想了。
他刚回到疏桐苑,牧风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王壁料到一是打听到了什么,便点头示意牧风赶紧说。
“回老爷,小的按照门口小福子的指引一直跟了过去,再有路边摆摊的伙计确认,才顺着找到春来客栈,这道士就住在客栈里,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就是……就是……”牧风说到这里就不免想到自己昨晚见过老夫人的事情,到现在还一直瞒着老爷,才酿成今天的大祸,这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啊。
“就是什么?痛快说啊!”王壁看着牧风说话打结就忍不住跟着着急。
“这道士……和咱们在奶奶庙门口遇到的是同一人!”牧风吭吭唧唧才说出了实情。
“怎么回事?昨天在奶奶庙门口遇到的那个道长?”王壁不禁回忆起昨天在奶奶庙门口的一幕:那个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道士,怎的就追到家里来了。
“是的,老爷!昨晚老夫人曾召我过去问话,问了昨日咱们去奶奶庙的情况,我只说临走时遇到过一个道士,其他也没什么。不曾想,今日老夫人竟将他带到了府中,这……”牧风说话一着急,脸都红了。
“昨晚老夫人召你,你为何现在才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爷?”王壁气得恨不能切开牧风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老夫人叮嘱不让与人提起召见我问话的事儿,我原想着反正也没什么要紧话,老夫人也不过只是关心您,便没跟您说起。”牧风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王壁瞬间想起到奶奶庙祈福那日道士曾言璧如乃是青灯独守之命。莫非,璧如原本就有这个顾虑,再加上听闻他二人命里相克之说才毅然决然的离开他?王壁真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春来客栈,把那个多嘴的道士大卸八块。他此时只有一个认知,那便是:这个道士简直就是他命里的克星,天下如此之大,去哪儿混饭不好,偏偏撞到我王壁身上。
王壁看着杵在一旁发愣的牧风,低吼了一声:“去给我盯住那个道士,他若在这亳州城里规规矩矩便也罢了,倘若稍有不轨马上回来禀报,他最好不是个骗钱混饭的假道士。否则,我王壁绝不姑息!”
牧风领命后直奔春来客栈而去,生怕去晚了,这家伙再退房走掉,自己到时候没法回来交差。
王壁还惦记着出门之前母亲身体不适,便去往怡心斋再次探望,此番他只是在怡心斋门口问了丫鬟梦烟知道一切安好后,便回了疏桐苑。
回疏桐苑的路上,遇到匆匆赶来的牧岚,牧岚手里捧着一个红色的帖子,不禁纳闷道:“谁家的?”
“回老爷,请柬是平遥帮郑帮主派人送来的,请您明日午时清风楼一聚。”牧岚边说边将请柬递给王壁。
王壁也很好奇他这个老乡来到亳州以后会朝哪方面发展,无论怎样,他都会鼎力相助的。既然明日相聚,必定会有很多在亳州发展的同乡出席,他倒是可以好好琢磨一下眼前自家生意上所面临的些许问题,日下正为开绸缎庄资金短缺的事情着急,兴许明日是个好时机。
王壁被参加同乡聚会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一下子把这些纷杂的情绪和琐事都抛诸了脑后,快步回到书房里,开始通盘谋划解决绸缎庄资金缺口的事宜。
书房里蜡烛一直亮着,刘若英在丫鬟梦辰的陪伴下来到疏桐苑的门口,她还是担心王壁会因为萧璧如的离开而伤心,担心他会从此将自己的心封锁起来,眼里再也看不到旁人,更担心王壁会难为自己,毕竟这是他第一段真正意义上的爱情。这之前,虽然知道他的心里没有自己的位置,却也难以忍受他的心里装着其他女人,可是如今,萧璧如虽然离开了王家,似乎,丈夫的心也跟着萧璧如一同离开了。此前,她一直盼着这个狐狸精什么时候能够从王家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眼下,萧璧如真的走了,自己和王壁的关系真的可以再回到以前吗?那时他们虽然没有多么恩爱,至少相敬如宾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不管怎么过都是好的。
刘若英在疏桐苑门口徘徊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踏进那扇门半步,她知道王壁一定是伤透了心,所以才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肯出来,难道他为了萧璧如竟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及了吗?这王家上下几十口子人的生计可全系在他身上啊,刘若英越想越着急,兀自撕扯着手里的丝帕,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眼下,老夫人已经入睡,且纵然老夫人未睡,这么晚了自是也不能过去相扰的,可教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