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倒是笑嘻嘻的,眼睛却不知瞟到哪里去了,就算没学过微表情学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回笑:“还好。”
她显然不太满意我的回答:“这样啊,你这两天定是休息好了,我这辛辛苦苦值了一夜的班,愣是一眼都没阖过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好运去休个假!”
“这么辛苦啊,那不然你去床上歇会?”她的意思就是这个。
她做出一幅受惊的表情:“哎呦,这样不好吧?我的班得值到中午呢,这段期间没人干活怎么行啊!”
呵,话都表达得这么清楚了,我能装作听不懂吗?
话说这人怎么戏这么多。
“我帮你值吧,你先回去吧!”我整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与人为善,与人为善,和睦相处,和睦相处......我心中默念。
可不,她可高兴坏了,还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嘴角都不知道翘到哪去了:“真是太麻烦你了。”说罢就出去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是我想忍,关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简简单单过去就过去了,不然惹出事还要分点精力。
见时间刚过8.00,还来得及去查个房什么的,便出门工作了。
其实心理科医生的工作在外人看来是整个医院最轻的,无非就是到点了查查房,有空了去门诊坐坐,看看病人,一整天干下来简直闲到发慌。
但也只有我们才懂我们的苦,什么写医嘱,做临床,关心病人健康我们一项不比别人少,偏偏这个科室的心理医生还不多。
刚看完一个病人出来,就接到母亲的电话:“尘尘啊,过两天回来一趟吧。”
还是这么刀枪植入。
我捂住听筒走到走廊回复:“有事吗?”本来知道她前天不在,准备回去的。
“我见你好久没回来了,你爸说想你了。”她虽然这么说,但我很清楚是她自己想我了。
我笑了一声说好。
挂了电话后,我就往出走,结果一不小心和个人撞了一下,他的手机掉了出来,我看到一个男人戴着一副黑色口罩,几乎把大半张脸给盖住了,正好附近是皮肤科,想着看来这人的脸不能见人啊。
我急忙道歉,不好多看他就离开了,不过倒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替李成兰坐诊了,许是她刚转正不久,病人似乎没那么多,我一上午简直闲到发慌,愣是玩了一上午的游戏,才显得没那么枯燥。
中午在食堂吃饭,想着下午就轮到我的班了,待会儿回办公室得立点医嘱给我的几个病人。
结果饭还没吃完,就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站到我面前。
我抬头一看,饭差点喷出来!
细想了下我最近做过的事,好像没犯过什么法吧,不,好像有一桩,一个月前我高估自己的车速,结果开车闯了红灯,被贴了罚单后忙忘记了,好像还没缴费。
可这不能吧,现在忘记缴费都需要警察亲自来催了?
我心虚地抬头看着他们两个,他们一副不好说话的表情:“请问是吕小姐吗?”
我赶忙站起来:“是,我是。”不管怎么样,阵脚不能乱,气势不能输。
那方警察看到我有点拘束,笑着安抚我:“呵呵,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针对张辉自杀这个案子,了解到你为他做过心理诊断,所以想请你去我们局里做个调查和笔录。”
“哦哦,好的,好的。协助警方工作是我们每位公民应尽的责任嘛,哈哈。”我都在说些什么啊,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废话真多。
于是,我就在众目睽睽下,就是这个医院大大小小的医生护士眼皮子底下,做上了警车。
警车?怎么感觉自己像个犯人,就差把手铐戴在手上了。
去了警局,十分肃静,有种威严感把我压得喘不过气,警察同志指示我去楼下的一个小黑屋,说是先做笔录。
我纠结了半晌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好在没人催我,于是硬是在外面等了两分钟才开了门。
小黑屋很小,只有一盏自然光灯亮着,能照到我的脸和对方警察的脸,最中间摆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实木桌,隔着它摆了两把椅子,桌子上面有台电脑,应该是用来做笔录的,我一看那警察是个小年轻,还乖乖地喊了我一声吕医生,倒是搞得我没那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