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

突然就没了脾气。

她犹豫了一下，尴尬地从墙后面出来，艰难地朝陆祁走了过去，“听说……你在找我？”

陆祁提起纸袋，看她一眼，目光似乎变软了一些，转身时淡道：“吃饭了。”

语气太自然了，仿佛本该如此。

温谧跟过去，又回到了教室里自己的座位上，亲眼看着面前的人把餐具饭盒都拿出来，半是认真半是随意地摆在桌上，而后闲散地递来一双筷子。

她抿了抿唇，鼓足勇气才开口：“我妈妈今天没有送饭。”

“嗯。”陆祁眼都没抬。

“那这些是？”

“昨天的预付。”

这回应如果信了的话显得她好傻。温谧戳了戳饭盒里精致的少女心非常足的饭菜，慢吞吞道：“那么一点钱，买不了的。”

“那这些，”陆祁顿了下，终于肯抬头，“是我买来回赠新老顾客的。不好吃？”

温谧立刻低头咬了口紫薯球，“好吃的。”

“你……有很多顾客吗？”

陆祁：“还行。”

温谧硬着头皮接下去：“都送了会很亏。”

“不亏，没都送。”

“哦。”

一个敢瞎扯，一个敢回应。

这段瞎编乱造的对话下来后，她突然怀疑自己看起来是不是很好骗的样子，以至于陆祁忽悠她忽悠地这么敷衍。

还是……昨天那道数学题显得她智商较为低下？

温谧沉默着吃了口旁边盒子里的芒果，陷入沉思。

*

林曼在上班时间欣喜异常地给季成林打了个电话，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如果没收到饭的话是不会来向她确认一遍的。

“所以，一定是明萧自己买了饭送过去的，他们兄妹关系是不是还有指望建成？”

季成林也十分欣慰：“没想到他还挺懂事。”

林曼笑着劝：“懂事的，懂事的，终于有点放心了，希望他们能安稳地相处，别闹别扭。”

季成林高兴之余，又向季明萧打电话。

彼时季明萧正在苦思冥想地顺作文素材，他所有科目都很优秀，唯独语文略差，突然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时，诧异极了。

“何铭，我最近没干什么缺德事儿吧？”

何铭抱着他的哈士奇抱枕在睡觉，想了想，没好气道：“你让祁哥帮你给你妹送饭，这事不仅缺德还混账。”

“……”

季明萧深思熟虑几秒，最终还是接了起来，“爸，有事？”

“没事，我给你转了点零花钱，学习别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多买点好吃的，衣服鞋子也多买点。”季成林嘱咐。

季明萧警惕道：“你这又是在套路我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些天辛苦你帮林阿姨给你妹送饭了，连着送了几天，你中午还要专门跑过去，挺烦人的吧……”

季明萧突然心虚：“害，要不那些钱我就不要了吧，我这还有好多呢，花不完，浪费。”

“我儿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现在都会节俭了，爸再多转点给你，钱怎么会花不完呢，真是的。”

季明萧挂掉电话后，看着收到的转账短信，心中五味杂陈，有点不太想花这些钱。想到上次他继妹还送了一个礼物，决定这周回家也回送一个。

过了几分钟，何铭那边也来了个电话，是钱为民的。他顿时没了睡意，“老季，萧哥，我最近有干什么缺德事吗？”

“……都挺缺德的，你要不接的话，还得再多一件缺德事。”

何铭颤颤巍巍地接起来：“钱主任，您找我有事？”

“没事，我听说陆祁这些天下午都在学校上课来着，是吗？”

“是的。”何铭心道这形容有失偏颇，是睡觉而不是上课。

钱为民在隔壁区的学校中交流，有不少老师真心实意的夸赞，八校联考第一的季明萧是他学校的，竞赛冠军的陆祁也是他学校的，就连短跑破纪录者何铭都是他学校的，真的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钱为民面上有光，又得知陆祁这个逃学旷课的惯犯居然一改之前，连着上满了好几天的课，刚刚刷了刷朋友圈，才发现前几天是陆祁的生日。

“咳，听说前几天是陆祁的生日啊？”

“是啊，您反应弧有些长啊。”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没什么可送的，就给他点首生日歌吧，我今天回不去，这样吧，你帮我跑个腿。”

“生日歌？”何铭混沌道，“是不是有点土啊，而且生日都过去多少天了，您还是选一个能寄托您对他的期望的歌吧。”

钱为民现在能想得到的词就是改邪归正弃暗投明痛改前非之类的。

“这不行，这些都不是歌名啊，您等一下，我查查近义词，看看哪个词是歌名。”何铭惊呼：“唉，真有一首，洗心革面这首歌，怎么样老师？”

“好，就这首了，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