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兄台,不如稍安勿躁,等我家殿下跟你家先生聊完?”
小白不肯,望向自家先生,而那元一居士回头安抚道:“无事,在这里等我。”
说罢便瞟了那谢曦一眼:
“走吧,公主大人既然这番辛苦的请我下山,就陪某看看这山下的风景吧。”
“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顺着山路缓缓的走着,山风吹拂,卷起居士的宽袍大袖,潇洒缥缈的背影,有几分绝世独立的意味。
事实也正如此,元一居士的才情不输姜老侯爷,却一直不愿出仕,早年还跟姜老侯爷斗智斗勇拼个高低,到后面决裂后,就纵情山水,行踪诡秘,但是因其的才学惊艳绝伦,书画诗词皆为大家,被当今世上文人墨客追捧膜拜,在文人圈内有极高的声望。
如果不是姜老侯爷在临死前留下一道信函,让谢曦待时机成熟后,去寻这位闲云野鹤出山,又常年命人留意他的行踪,或许这一次谢曦没法这么轻易的找到他。
“那老家伙让你找我的吧。”
元一居士突然开口。
谢曦恭敬的回应:“是外租留下了信函,叮嘱晚辈来寻先生。”
“哼”元一居士冷哼着,没好气斜了他一眼:“那老家伙,死都死了,还要给我摆一道,你说你长得像谁不好,怎么偏偏像那老家伙,要是像敏儿该多好!”
敏儿?
谢曦思索了下,看向元一居士,问道:“先生说的可是晚辈的外祖母?”
“不错,敏儿就是你外祖母,要不是我晚了那么一步,哪会便宜那老家伙,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看你现在应该是蝶生的毒已经解开了,怎么现在请我出山,是想去反你老子?”
元一居士说完蝶生,饶有兴趣的瞅着谢曦,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如何。
可惜,谢曦只是略微抬了抬眉,似乎对他知道蝶生的事情并不是多诧异,对他后面说的谋反之话,也没有反驳。
“可以,好个大胆小子,这份镇定倒是像极了敏儿。”
元一居士拍了一下谢曦的肩膀,赞许着。
谢曦则开口道:“多谢先生夸奖,既然先生已经猜到晚辈此行目的,还请先生出山祝我一臂之力!”
说罢,双手合十作揖,对着元一深深鞠躬。
这一次元一没有避开,而是笑着看着面前的谢曦:
“我这不都下山了吗,还要出什么山?”
谢曦猛地一震,直起身子,看向笑着的元一居士,面上满是惊喜和激动。
“那晚辈先替这鄢国百姓谢先生心系苍生之心,也替我自己谢先生扶持之恩!”
元一居士摆着手撇嘴道:“好了好了,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跟你外祖父忒像了,我可没那么好心也没那大义,我只是为了我可爱的敏儿哟,哎~”
听得他那呜呼哀哉的语气,谢曦笑了笑,然而元一居士一见他笑,更不舒服了。
“快别笑了,你这一笑更像那老家伙了,生气生气,走吧走吧,马车在哪?”
“就在前方,晚辈给您带路!”
谢曦指了一个方向,刚要领他过去,却见他大步流星的自己先走了过去,边走还边嚷嚷着:
“我可说好了,我出山可以,但是必须好吃好喝,不然我扭头就走。”
“那个小白啊,快点把先生我的东西收拾好,出发了!”
这一番洒脱随性的模样,倒是真的和外祖父说的一般,性情古怪,做事不能以常规定之!
十六看着这一幕,拧着眉想不通。
“这个元一居士明明就是个好色之徒呀,怎么殿下还真的请他当谋士了?”
这时小白从他身边路过,转过头,对着十六嘿嘿一笑:
“这位小哥,我家先生可不是好色之徒,你的演技太差了,我们就是逗你玩!”
十六:……???
十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立马绷住了脸大步离开
“我曹,十一你这个冰块脸,你被以为我没看到你笑了,你敢笑话我!!!”
十六暴怒,追着要去揍他。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踏着星月朝着朝阳行去……
车内,小白不解的盯着自家先生,直盯的元一居士受不瞪了他一样。
“行了,说了多少次,想问就问,别盯着我看,多渗人啊,你是想吓死你家先生啊!”
“哦,我只是不理解,既然先生早早就做了打算要辅佐这位,为什么还要演这么一大出戏啊?”
其实早在收到这位男扮女装的公主殿下和亲的消息时,自家先生就从犄角旮旯的山里搬到了那清源山,还让他一早就收拾好了行囊等着,等到把人引到山边了,又在这兜个大圈子,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元一居士一听,气的吹胡子瞪眼道:
“你懂什么,我这是憋屈,你说那老家伙活着的时候气我,死了吧,还托孤他那外孙给我,这可是造反呐,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你先生我的一世英名啊!”
“先生你还怕人骂吗?”
“嘶,咋,在你眼里,你家先生就是那厚脸皮滚刀肉,不怕人唾沫星子喷是吧!?”
“不是不是”小白连忙摇着头说:“是我滚刀肉厚脸皮,以后要是有人骂先生,我替先生挡在前面,那些唾沫星子绝对喷不到先生身上!”
元一居士嫌弃的白了他一眼:“行了,快打住,再说我都有画面了!”
小白嘿嘿的傻笑着挠了挠头头。
元一居士别过脸,用手勾起了窗帘,望向外面的星空,心里暗骂了起来。
姜别情,你这个老贼,你说你怎么就那么醉心权势呢,要是早听我劝当个闲云野鹤,哪还有被灭门砍脖子的事情,现在可好了,你倒是走的利落,把我拉下水,给你那子孙当工具人!呔!
而另一边,十一见谢曦突然笑了起来,便问道:
“殿下为何发笑?”
谢曦笑着抬手捏了捏眉心:
“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这一切太过简单,甚至还有些儿戏。”
“那是……”十一不解。
谢曦松捏在开眉心的手,眼神深邃:
“人家一早就等着我们呢,甚至还怕我们找不到他,就差沿途给我们画标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