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他,他,他死在洞房了!新娘,新娘穿着寿衣啊!”
王家宅院内哄哄闹闹,转瞬之间又涌出一大批宾客,有些宾客满脸通红,看是酒喝了不少,但在此时,却是早已被吓醒。
“怎么回事?”
傅秋拉住一位逃跑的年轻人,想打听具体的情况。
年轻人一手甩开傅秋,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刚刚我们想去给王老爷闹洞房,没想到进去后看见王老爷的头颅竟然在桌子上摆着!而那新娘,穿着寿衣端坐在床前!兄弟,你快放手啊!我还想活!”
傅秋的手劲很大,年轻人一时间挣脱不开,竟有了求饶之意,傅秋相信,若是他再不放手,怕是这年轻人能当场尿裤子给他看。
不多时,王家大院便空无一人,唯有满院子的红灯笼和几大桌狼藉的酒桌证明着方才办的是喜宴。
傅秋艺高人胆大,拖着手中的刀便进入了王家大院。
他心里更多的,是想验证一下自己手背上的莲花图案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能感觉到,自从莲花图案出现后,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肌肉、筋膜深处似乎储备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傅秋刚一跨过王家大院的门槛,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便嘭的一声合上了。
“呵,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傅秋胆子原本就大,甚至到了粗线条的地步,即使这个世界真有乱力怪神,那刚好可以开开眼。
一阵肃杀的秋风吹过,院子里挂着的红灯笼哐啷啷地碰撞在屋檐脚上。
“扑~”
“扑~”
灯笼从近及远逐一熄灭,左右两侧厢房的油灯也陡然灭去。
原本灯火通明的大院,只剩下正屋里抖动着烛火。
更诡异的是,正屋两扇大门并没有合上,而是呈大开状,似乎是在迎接傅秋。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傅秋冷哼一声,丝毫不犹豫,提刀踏进了正屋。
龙津城的正屋设计比较含蓄,往往进门是先看到四大扇的诗画屏风。
原本素白整洁的屏风上,竟溅着血迹,从半透明的屏风向后看去,一张圆桌上的烛火正微弱的摇曳着,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傅秋皱了皱眉头,按照之前年轻人的说法,王老爷的头颅应该是在圆桌上才对,怎么现在却没有看见头颅的阴影轮廓?
傅秋用脚一个踢戳,屏风轰然向后倒去。
“嘭!”
正对着的圆桌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头颅,只有一张浸透血迹的桌布,
和一排跪着的纸片小人。
纸片小人仿佛能够听到动静,齐齐地向傅秋看来。
黑色的简单五官,深红的腮红,纸片小人显得有几分滑稽,又有几分狰狞。
傅秋没有动,静静地看着纸片小人。
“倏-”
跪着的纸片小人突然站立了起来,齐刷刷地向傅秋这飞来。
但尚未接触到傅秋,就自燃了起来,火光来得快,消失的也快,像是凭空突然多了几团火,就又消失与空气之中。
傅秋慢慢地向前走,手里握着的刀更加紧。
他向右看去,正是王老爷就寝的床榻。
王老爷是虽是龙津人,但在家具上却多用江南地区的造型,这床的形制是有名的拔步千工床。
拔步千工床手艺复杂,从远看去像是将床放到了一个木制平台上。平台四角立柱,镶以木制围栏。这木制平台共有三叠,每一叠都是一处专门的空间。再加上拔步千工床周身雕以各种龙凤花草图案,绚丽而又典雅。
如果不是床的正中间坐着一位披着白色盖头的寿衣新娘,傅秋可能真的会研究一下拔步千工床的工艺来。
桌上的红烛摇曳地更加厉害,贴在墙上的红色囍字被风吹过,如同风蚀一般,抖落下不少红色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