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下大雨,谨身殿前的汉白玉石阶受到损坏。今儿难得天公作美,艳阳高照,工匠们赶忙抓紧时间修葺。殿旁一角,褚言书正带人检查施工用的材料。
“褚大人真是尽职尽责,这么大的太阳还亲自监工,真是劳心劳力。”
褚言书眼睛都没抬一下,光听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就知道是沈毅宏。“这晴空万里的,连阵儿风都没有,到底怎么把他给吹来了。”程立看到来人嫌弃地在一旁嘀咕。
褚言书横了一眼,程立便不再出声。“沈兄可是有什么事情,随意走走可不会走到谨身殿这地方。”说话时,褚言书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但语气冷淡疏离,称呼虽热络却没有半分亲切感。
沈毅宏早就习惯了,锦衣卫中不乏面冷心热或者面热心冷之人,只有褚言书,表里如一,外冷内冰。
“我是来传话的,同知大人叫你过去一趟。褚大人是不是要高升呀!”沈毅宏嬉笑着说到。
“我刚升任百户没多久,难不成主持修个石阶有这么大的功劳?沈兄真是抬举了。”褚言书说完就将清单收起,径直走出谨身殿。程立向表情讪讪的沈毅宏施了礼,进而快步跟上自家少爷。
“大人,褚言书到了。”
“叫他进来。”朱宸将手中的书放下,抬头看向门口。
来人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眼窝深遂,目似朗星,身形略微有些消瘦。可以说长了一副好皮囊,按照魏晋时期的标准就是活脱脱的美男子,美中不足的或许是右眼下方长约一寸的疤痕。只不过这疤痕反而中和了些许阴柔之气,更添了刚毅之感。朱宸脑海中突然想起锦衣卫内部对褚言书的议论“长相俊美却不好女色,莫不是有断袖之癖。”
“属下锦衣卫百户褚言书,参见大人。”褚言书自然不知朱宸此时脑子里的奇思妙想,只是恪守礼数,等待吩咐。
朱宸看了看眼前之人,对刚刚的想象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示意褚言书坐下。
“云贵两省最近频繁有灾异之象,让陛下深感不安,已经命南京刑部左侍郎樊莹前往巡视。你随樊侍郎一道,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如发现异常,随时传密信回来。”朱宸开门见山地说了此番叫褚言书前来的缘由。“另外,云贵的事情结束后,你不必直接回来,去一趟登州府,至于做什么,这封信里面写的很清楚。记住,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说着便将一封密信交予褚言书。
“是,属下领命。”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不日便要上路了。”
褚言书行了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