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奉命前来,特来登州找淮香楼的掌柜。”吴道迎先是一愣,转而喜笑颜开:“看来你在锦衣卫深得陛下信任。走,到屋里去谈。”
吴道迎将褚言书安置在淮香楼的一间客房,“你先住在这里。可能有些简陋,将就一下。”
褚言书幼时开始习武,吴道迎在褚言书父亲的手下当差,擅长用剑,是褚言书剑术上的指路名师。后来,只听说吴道迎退出了锦衣卫,从此之后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今日一见,让褚言书深感意外,有些困惑地看着吴道迎:“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您是在登州调查什么事情吗?”
吴道迎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可知陛下让你来登州所为何事?”褚言书摇了摇头:“信中只是让我来此处寻你,至于做什么信中并未详述,只说了到时便会知道。”
“你觉得陛下在感情上是个怎样的人?”
褚言书冷静地说道:“师父,这似乎不应该是为人臣子讨论的事情。”
吴道迎笑了笑:“好,够谨慎,不过你日后要做的事情和此事有关,所以不算是非议,但说无妨。”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和皇后伉俪情深,陛下后宫只有张皇后一人,平时清心寡欲,没有任何祸乱宫闱的事情发生,纵古疏今应该都算得上是罕见了。”褚言书诚实地说出心中所想。虽然进入锦衣卫时间不长,也不算是常伴圣驾,但对当今圣上的脾气秉性也算是略知一二。吴道迎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只是说道:“当年成化皇帝独宠万贵妃,甚至因妃废后,弄得前朝后宫不得安生,让曾经的文官谏臣都心有余悸,害怕重蹈覆彻。要做统御天下的皇帝可以多情甚至滥情,就是不能专情。”
吴道迎顿了顿,又道:“所以朝中上下,都会不择手段去防止有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前车之鉴,不可不重视。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皇帝和臣子之间的妥协,双方各退一步。”
吴道迎给褚言书斟了杯茶,接着说道:“登州卢家有一独女,名为卢凌烟。她生了个小姑娘,叫向轻匀,小字慕之,母女二人回到登州后,便一直在卢府生活,这些年,老夫奉陛下之命暗中照料。只是近一年来,我这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害怕出什么闪失,特将此事奏报皇帝,这才将你派来。想必这人选,皇帝已再三思量。”
“其实,这是个很轻松的任务,在登州数年,除了邻里街坊有些嚼舌根以外,并没有太大的波折,且那些人我也已经让他们受了应有的惩罚。唯一有些难以预料的可能是小殿下,咱们这位民间公主性子欢脱,平日里好打抱不平,倒是惹了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对锦衣卫来讲解决这些事情如探囊取物一般。”吴道迎说了半天,发现褚言书一言不发,不禁问道:“怎么,有何不妥?”
褚言书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意外。”吴道迎起身拍了拍褚言书的肩膀,微笑道:“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在你我的料想之中,既来之,则安之。陛下没有让你久居此地,想必是给你适应和思考的时间。”
转身说道:“不如先去见见殿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