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来更文了!^_^写完才发现,这一章好多字喔,哈哈,希望大家喜欢这长长的一章!另外,上来之后看到几个关于我更文频率的评论,有点被吓到了——我以为开文之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因为我在念书的学校功课很多,所以这篇文不会更的很快的,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二十天一更也许是比较正常的频率,我知道这个速度实在是很慢,但是我需要首先做好自己的工作和学习,这是现在对我最为重要的事情,对此真的对大家觉得很抱歉!但是也真的真的希望大家可以理解,也请大家相信我确实在利用可以有的空闲时间在写文,让大家这样等待我也非常非常不安和心焦,真的非常抱歉!所以我会努力写出精彩的故事来,希望不会辜负大家的等待!爱你们喔(≧?≦) 天枢真境。北极宫。 北极宫大公主如杳一路行色匆匆,穿过一扇爬满芷兰花枝的月洞门,进到一处名为扶榆的小巧院落里。 卧房门口的侍女远远便看到她过来,忙为她开了门迎进去。 如杳也没有言语,只是匆匆进门,一路脚步飞快来到内室,这才疾声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一个人去了北嚣山?” 屋中卧床上,北极宫二公主如恒正躺在那里,她的面色发白,唇边也泛着些微的紫色,似乎略有中毒的症状。 如杳大公主进来时,本有两个侍女正在伺候如恒用药,此刻她听到了自己长姐的声音,便推开了面前的侍女,挣扎着要下床来。 如杳此刻也已到床边,她一把上前按住如恒,道:“还不好生躺着,已经中了涔水的瘴毒,你还想干什么?” 如恒的笑容难掩虚弱,但她仍道:“我没事,大姐。” 如杳坐在她床边,道:“究竟为什么一个人去了北嚣山?且不说那边有守山的凶兽独狳,就是那山中形形色.色的毒物毒草,也没有一样好解的,你怎么会突然只身跑过去?” 如恒试图安抚地笑着,道:“大姐说的对,我不该这么莽撞地跑过去的。我都知道了,下次再不会这样了。” 如杳同如恒相差了近七万岁,可以说,如恒自幼是在如杳的照拂下长大的,说是长姐,却也有半母之分。此刻听她这样言语,如杳心中便是一沉。 如杳挥挥手,遣散了垂手立在一旁侍女和灵官,而后微敛眸光,道:“你又得了什么传闻,是吗?” 如恒在枕头上微微侧了脸,没有说话。 然而对于如杳而言,这便已经是默认了。 她噌地站起身来,背对如恒疾步走到了窗边。 如恒见状,也忙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道:“大姐,你别急,你听我——” 如杳猛的回转身来,道:“听你什么,如恒?又要听你解释吗?这次你的解释又是什么?这么多年来你每一次的解释又有什么分别?” 她向前走了一步,长长的暗金色桫椤裙摆拖曳在地上,如杳双目中难掩怒色,她注视着如恒,道:“九千,不,如恒,已经一万年了,你找他、念他、盼他,已经一万年了。这一万年来,只要有任何关于他的风吹草动,你便不顾一切的去找,到现在,你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已经不顾了。” 如恒急道:“不是的,大姐,这次真的只是意外,是我自己大意了,我并非——” 如杳打断她道:“意外?只因一个连身份都不识的人借竦斯鸟传递了一句消息给你,你便能不顾一切地到北嚣山去涉险,如恒,你要我怎么信你?” 如恒道:“那人因道是北嚣山的一名隐仙,平素不喜见客,我因担心冒犯了她,因此才——” 如杳怒道:“北嚣山的隐仙?北嚣山乃是浊气凝结之地,什么样的仙者会隐居在北嚣山?!这是个假消息,甚至可能是个圈套,如恒,你从一开始就该知道,这样的消息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如恒仍然试图劝解如杳,她一手紧紧握着床沿,一面道:“我知道,大姐,你说的我都有想过,我也有加了小心,会受伤真的只是我一时大意了。” 听如恒此言,怒色陡然间从如杳的脸上消失了,继而,她的神情中竟尽是恍然的失望。 她道:“如恒,你既明知是险境,却还是要罔顾性命地独闯——我先前只觉你是心伤,我想不管如何,时间会愈合一切,你总有一天会好起来,可是如恒,你早已经绝望了,是吗?若非如此,你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如杳的话语让如恒也是一愣。 半晌,下意识的更加攥紧了手边的床沿,如恒仍试图微笑着,道:“大姐,我要找到他,我也一定会找到他,我知道他也在等着我找他回来,不管是心伤还是绝望,我都不能放弃。大姐,有太多人已经都放弃他了,生养他的族人,他曾经拿性命效忠的君上天帝,他们都已经放弃他了,如果连我都放弃的话,只留他一个人,他该怎么办?” 如杳只觉喉咙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如恒便继续道:“好在,如今小妹她也已经回来了,有了她帮忙,我一定很快就能找着广厦的。” 听见如恒提起三妹如故,如杳眸色陡然又冷凝了下来,她转念一思,忽然道:“这次北嚣山的消息,莫不是如故给你的吗?” 如恒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得的消息,”说着忽觉如杳的神色有些不同,如恒的心忽的一酸,她道:“大姐,不要这样,你明知道三妹和你一样,也绝不愿让我身处险境的,你怎能这样疑她?” 如杳一只长长的云袖拂过身前的青玉环佩,两块细致无暇的美玉遂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她转头去看如恒床头白瓷花瓶里香气幽娴的兰若花,半晌,道:“你呢,如恒?经过了这么多事,你又真的还能相信如故吗?” 如恒的眸色在一瞬间有些涣散,如杳走到她面前,继续道:“你该比谁都清楚,当初若非她使了手段,广厦绝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如恒仍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的注视着前方半开的窗扉。 如杳的表情一瞬间疲惫极了,她遂慢慢坐在了如恒身侧,同样面朝着窗扉,之后复又道:“一年年,一次次,母后都是那般对她,我若说是不在意、不心疼,也是假的。可每每想起她那些狠辣绝情的手段,我心里的坎儿却又怎么都过不去。” “我近来,常常想起如故小时候的样子来,那般粉雕玉琢的可爱,即便古灵精怪的淘气,却仍是万般的讨人喜欢。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开始一点都不懂她了,就仿佛,我眼看着长大的小妹一夜间变成了另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如杳转头看看如恒,道:“如果说其他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的话,但我绝不能原谅的,是她居然连你的心也能这般轻忽践踏。我已经不信她了,如恒,不能再信了,”她看着如恒日渐消瘦的侧脸,微微红着眼眶,道:“你也不该再信她了。” 然而,如恒却忽然笑了,她的笑容温柔又坚定,而后轻轻摇头,道:“大姐,我不能。” 看她还是这般执拗,如杳不由蹙了眉,道:“傻丫头,你怎么就这样固执呢?” 如恒仍是摇了摇头,道:“不是固执,大姐,你已经说了的和所有说不出口的,我都懂。可是大姐,你还不明白吗?”她转身面对着如杳,直视着如杳的眼睛,道:“万年前的离隐咒是一场彻底的悲剧,我已经失去广厦,我不能再失去妹妹了。” 她的话让如杳一愣,而后只听如恒继续道:“三妹什么都没做错,她是那场悲剧里的幸存者。是,我知道外面有很多传言,说她是怎样牺牲了他人性命活下来的,可是,那又如何呢?在旁人和三妹当中,我永远会选择回护我的妹妹,即便这个代价是要牺牲其他人,即便是要牺牲我自己。我也知道,广厦一定跟我是一样想的,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如故,因为她是我们的妹妹。” 如恒的眼中滴下泪水来,又道:“大姐,我知道你跟母后都因心疼我而冷待三妹,我虽难以在一日一时里化解这些,但是大姐,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怨任何人——当年我有可能同时失去广厦和三妹,现在她好好的活了下来,我只有感激,再无他念。” 如杳闻言,心中一时竟是百感交杂,姐妹三人点点滴滴的前番旧事也不由都在这时悉数涌上脑海,如杳只觉鼻子也是一阵酸涩,泪水便也涌上了眼眶。 长长的吐出了一口胸中的郁结之气,如杳遂轻揽了落着泪的如恒的肩,姐妹两人互相倚靠着,直至良久。 圆月当空,月华正好。 三更刚过,夜尚不深,但整座邱府别院里已是漆黑一片,不见一盏灯火,虽是如此盛夏时节,却也连一声蝉鸣都不闻。 邱氏夫妇卧房房门从内打开,如故面色一片沉寂,慢慢走了出来。 拖着步子来到主人房前的小庭院中,几棵槐花树静静伫立在这里。 虽然并无一丝夜风,槐花的香气仍是扑面而来,如故遂在原地站住了。 这些槐树,当真被照料的很好,花期似是也比外面的花树长些似的,到现在,竟还有半树的白花簇拥着挂在枝头。 伸出手去将手掌贴住粗糙的槐树树干,如故的双目有些失焦,眼中仿佛有雾色弥漫。 邱子参三魂的触感仿佛还尚在手边,而她只觉得心头越来越空落,那个无止尽的黑洞仿佛就在方才更加漆昧深沉了。 但或许,她的心早已经被那个黑洞吞噬殆尽,不复存在了。 如若不是这样,为什么她连一丝痛楚都感受不到,连一滴泪水都没有? 展开的手掌慢慢收成了拳,如故竟然弯起了唇角。 也或许,她早已经知道了,从见到那人的第一面起就知道了。 那不是他。 不管再怎么样相似,那也不是他。 攥紧的手指复又松开,如故将手臂收回了身侧。 是,她不过只是不肯死心罢了。 她曾经做错了太多的事,如今的这些,都是对她的惩罚。 仿若一汪静潭中被人投下了一颗石子,细碎的风息波动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如故登时警觉地抬头去看,在距她三丈外的槐树下,一个身着苍色古袍的男子长身孑立,被风息搅落的槐花花瓣,三三两两落满了他的肩头。 下意识地伸手攥住了身前的平沙凤骨萧,如故挺直了脊背,面无表情道:“这样夜深时刻,魔尊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荣桓半勾起嘴角,状若无辜,道:“我竟不知,何时这座别院也是南荒女君的辖域了么?” 如故声调清冷,道:“邱府如何我管不着,但此处是我的结界之内,便是我的地盘,魔尊这般要闯便闯,想必是根本未把我如故放在眼里了。” 荣桓似是轻笑了一声,而后从容向旁一倚,轻靠在了一旁的槐树树干上。 一轮圆月当空,皓白明亮,这边结界里的邱府中,白色槐花攒簇,似乎也在月光辉映下散发着浅淡的光芒。 而荣桓一身苍袍黑发倚在树下,肩头的落花便随着他的动作,沿着他的衣袍柔顺地落下。 他的声调似有着说不出的慵懒,道:“我不过来这邱府赏赏月下清槐,就被女君阁下不由分说地圈进了结界里——待要破除结界时,却又担心打扰了女君的要事,是以等到了现在。我这般为女君着想,怎的女君如今却是对我这样疾言厉色?” 如故闻言,心下又是一颤:他竟一直都在她的结界里,从她施法到现在,一直窥伺在旁,而她竟然一点都没能觉察! 手里的平沙凤骨萧越攥越紧,如故只觉自己怎的这样大意,竟然如此低估了面前此人的修为。 看她神色颇为不定,荣桓遂又道:“女君阁下不是也曾闯过惑山,我又何尝追究过分毫?” 如故冷声道:“魔尊已将我身边的灵官伤到了那样地步,不知还期望要怎样追究?” 看到荣桓又是轻扯嘴角做出一个撩人的弧度来,如故便知他还是要同她胡扯,她遂不待他接话,径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荣桓却不答,只是转头去看如故身后的主人房,而后道:“传说中的上古玄咒,只在《荒祉纪》中昙花一现的御魂术——”他的目光又落回如故身上,道:“今日有幸得见玄咒归心,却是我的意外之喜,还要就此多谢女君了。” 如故没说话,仍是面无表情注视着他。 荣桓稍稍直了直慵懒的身子,道:“只不过,若我不曾记错,早在十五万年前,当时的天帝早已强行下令封禁了玄咒归心,说什么此咒乃世间奇邪咒术之最,流传下去,不知要怎样霍乱人心。而从那之后,玄咒归心便不再是一项咒术,而是一种天赐——上一任的继承者,便是北荒涿光山谯明城城主厌火赤水君,也是我的叔父;而下令封禁的人,女君可知是哪个?” 如故只是紧紧抿着唇线,仍旧不言语。 荣桓也仍是撩人笑着,道:“不过,我倒是忘了,南荒女君向来特立独行,又何须要在乎已经薄情至此的所谓 ‘亲人’?” 至此,如故终于吐出一句话,她道:“北极宫的家事,尚且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荣桓忽然笑出声来,道:“如故,何必勉强自己?你心知肚明,北极宫中并无一人真心待你,上虞夫人早已不愿认你这个女儿,而北极君万事都将上虞放在首位,如杳乃是跟上虞一样的性格城府,又有什么不同?至于如恒,你身上背着她心心念念未婚夫的命债,她能对你又几分真心?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他的话未说完,如故的眸色已渐渐染上怒色,她伸手祭咒,手中的平沙凤骨萧光华闪烁,静谧的邱府中一瞬间狂风大作,满园槐花离枝飘散。 如故声音冷如冰,她道:“荣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今天来这儿究竟想干什么?” 飘飞的槐花此刻似乎都变成了细小的刃,有的在烈烈狂风中划过荣桓的面颊,竟留下了细小的血痕。 看着她藕色的烟罗裙在落花狂风中翻飞,荣桓眸色深湛,嘴角却又是嘲弄地一弯:如此简单便抓到了她的软肋,还真是无趣至极。 荣桓的神色陡然多了几分冷淡和不耐,他讥讽道:“就以你的修为,你以为你杀的了我吗,如故?” 如故眸中火光烈烈,一如满园窜促的狂风。 她道:“即便杀不了你,你既已闯进了我的结界里,我便能让你再也走不出去!” 看她眸色中若隐若现的一抹狂色,眼尾的海棠花刻印也似乎因此而显得更加妖娆了,不知为何,荣桓似乎稍稍敛了面上的不耐,重新露出了半分玩味的笑意。 他声线慵懒,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如故?” 他终于准备放弃鬼扯了么? 看他面色上总算有了几分认真,如故收敛了法力,园中的风势也陡然减小,直至消失。 如故唇边似乎也弯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仿佛荣桓此语早在她意料之中。 荣桓不由得轻皱了一下眉。 如故道:“什么交易?” 荣桓嘴角的玩味笑意收敛了一瞬,而后复又展开。 他道:“你想还回欠了如恒的债吗?” 如故目光一跳,紧紧盯住了他。 荣桓看着如故,神色中却隐着几分冷酷和厌恶,他道:“我可以帮你找到如恒那个入了魔的未婚夫,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可以给你一个结果,”稍顿一顿,他继续道:“而反过来,你也要帮我。” “帮你?” 荣桓道:“你是否答应,如故?” 如故似是觉得好笑,道:“你都不曾言明要我帮你什么,教我如何答应?” 荣桓伸出右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念冥偈来,道:“事关重大,我自然不可能平白告诉你。如故,若你答应,便于今日跟我歃血结偈,之后你我便是盟友,我自然会如实相告。” 如此盛夏时节,月朗无云。 念冥偈,乃是以昆仑墟生长的念名神树的神力为支撑而生效的古老偈咒之一,此偈结于元神之中,也因此威力巨大,可将违背偈约之人的元神打散,即便修为再高的神魔也难有回天之力。 也因此,本来得名于念名神树的此咒,至今却已被双关唤为“念冥”。 如故注视着面前一身苍色古袍的俊美男子,本能地觉得危险,他的话语、动作甚至笑容,都让她觉得致命地危险。 如故道:“正如你说,我也不可能这样一无所知地答应你,若是——” 荣桓又是一笑,冷淡的神色中仍是不耐,道:“如故,你没有同我谈条件的资格,”说着作势将手臂一收,道:“若是不愿,我也绝不勉强。” 如故心头一紧,嘴上却仍不肯轻易放松,道:“我已找了广厦将军几千年,均没有任何消息,你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可以找到他?” 荣桓闻言,忽而大声笑了出来,重复着她的问题,道:“凭什么?” 只见他古袍长袖,负手身后,而他头顶的槐树上,最后几瓣霜白色槐花悠然飘落。 他看着如故,道:“就凭我是永夜城城主,魔界魔尊,就凭我是荣桓。” 如故看着他,又是半晌静默无言。 荣桓遂又是一挥衣袖,道:“我没有时间跟你在此处浪费。如故,你可愿与我结盟?” 慢慢将手中的平沙凤骨萧收回了身侧,如故的手指半握成拳。 荣桓于她,定然是不怀好意的,所谓结盟,也多半只是圈套。 不过,她早已经在深渊里了,除了如恒以外,如今的她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呢? 是啊,她已经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所以不管他的圈套如何,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了。 荼白月色下,如故出声道:“好,我答应。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广厦将军,在那之后我便会与你结盟,助你一臂之力。” 如故这般答应了,荣桓却似反而有了两分讶异似的,稍顿了片刻,他复又伸手画出了方才的偈,如故走上前来,他们两人均将手掌印于偈符之上。 如故撤回法力后便消逝的狂风,此刻复又从平地而起,而这一次,伴着刺骨的寒意,在炎炎夏夜中,竟让人觉得凛冽至极。 天幕上,乌色的积云在狂风中席卷而至,霎时将清明的月色遮得严严实实。 如故同荣桓面前,只剩下了水蓝色的念冥偈符印,兀自在漆黑一片的园中幽然发着光。 呼啸的风声中,一道女声飘飘渺渺,仿若由天边而来,却又似是萦绕在耳际。 她似乎是在念着,却又像是在哼唱。 念结生死,意追往昔。 无生无苦,无死无怖。 为生为死,何故何缘? 为念为结,终是愿悔。 既愿既悔,唯念此名。 …… 那歌声凄婉悲切,似有万腔愁怨在其中。 即便是如故,也不禁在片刻间被摄住了心神。之后陡然间,如故只觉掌心一阵尖锐刺痛,而后眼前的偈符已然消失。 低头看去时,掌心仍有着淡淡的水蓝色光晕,似乎是一个形状奇特的“念”字,尚未来得及看清,便已消失了。 荣桓袍袖一挥负手身后,唇角仍是莫测的笑意,似有些居高临下的气概,道:“念冥偈已成,此偈以元神相结,开工未有回头箭,女君想必知晓此偈威力,还望女君莫要食言。” 如故仍是面无表情,只简短道:“自然。” 而后如故握住腰间平沙凤骨笛在空中一挥,几个咒印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而后,满园槐花恢复了簇枝攘攘,伴随着蟋蟀的和鸣,在夜风拂动下散发着脉脉清香。 荣桓望望天顶一轮明月,再看看如故,仍旧似笑非笑道:“女君,后会有期。”而后一转身,身影便隐于了漫漫夜色当中,再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