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洗漱之后,云舒就倒在柔软如云朵一般的床铺上,找周公下棋去了。
南瑾洗漱一番后,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出了客栈,仰躺在客栈对面的屋顶上,那里可以清晰清晰的看见对面萄水客栈的大门口。
秋风沉醉,夜色无边。
今夜,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辰,黑的很浓重,漆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南瑾仰躺着闭目养神,秋日的夜风调皮的吹散他的发髻。
不久之后,有两个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旁边,其中一人腰间还别着一柄折扇。
“主子怎么老是喜欢屋顶这样的地方?有床不睡,总喜欢爬人家的屋顶。”岑夏一见面,都小声嘀咕。
“天地一穹庐,主子的喜好,你当然不懂。”跟他一起来的明冬直接怼上去,“也只有你,离开了告床软枕,就无法入眠,比女子还娇贵。”
岑夏闻言并不生气,“那是,也不看看是谁。”
明冬轻蔑的撇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南瑾对他们之间的斗嘴视而不见,懒洋洋的道:“来了,就说说吧。”
说到正事,岑夏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面色沉静。
明冬抢先道:“我去来了蒲村,查了那具尸体,的确是我们的人,死了应该有两三天了,身上有多处伤痕,死前应该被人严刑逼供。我打听到,营蒲村经常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尸体,都是从上游的下埂村漂下来的,但是村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也不愿意上报官府,说是害怕被恶鬼报复。另外,在营蒲村我还发现了傅大人的人,他们也在暗中探查营蒲村。”
岑夏接着道:“邹茹林死了,小产后血崩而亡。查了邹茹林身边的人,有一个小丫鬟,在十里坡案发后的第二天,失踪了。最初邹茹林的解释是小丫鬟家里来人,她给了银两将人打发走了。我们按着线索追踪而去,并没有发现那名丫鬟的踪迹,估计也是死了。阳岳峰的管家,叫阳泉,是阳岳峰从阳家带来的人,平日里很少跟在阳岳峰身边,一般都是在驻军中阳家的府邸里。而案发当日,跟在阳岳峰身边的人,不是阳泉,而是潼川军中的一名百夫长,叫邹维良。”
南瑾忽然问道:“姓邹?”
“是,主子想的没错,他也是下埂村人,是当年水患的幸存者。”
南瑾眯着眼睛,缓缓坐直身子,黑暗中,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现着璀璨的光芒,“下埂村!又是下埂村。看来,下埂村有很多秘密,而我们也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叶南瑾:“阳泉那里怎么说?”
岑夏:“阳泉交代,一直以来,他都未曾跟阳岳峰出过远门,每次都是阳岳峰自己安排心腹,扮成阳泉的样子,跟随他一起外出,而阳泉则帮他留守后方。当日阳岳峰前往鄢陵,表面是因为满堂红开业,想去尝尝鲜,实际上是去见烟雨楼的老鸨许三娘。许三娘这些年经营的烟雨楼,暗地里则替阳岳峰收集情报。我们查到,潼川军中的军需能够隐秘的被转移,还能瞒住朝廷这么多年,其中就有许三娘的手笔。还有,昨日傅大人在烟雨楼发现的那句尸体,并不是许三娘,而是易容的。阳岳峰被杀后,许三娘怕了,傅大人猜测,此人应该已经离开了鄢陵。”
“查杀人凶手幕后主使,那是傅大人的事,我们的事,是要搞清楚军需去了哪里。”
岑夏嘴角狠狠一抽,先前是谁那么积极的?
“呵呵……”南瑾低声笑开来,“不过,下埂村的事,是有人想要借助阳岳峰被杀这股东风,揭露什么秘密。”
而要查清楚下埂村到底有什么秘密,他还需要回一趟鄢陵,去查一查鄢陵的地理志。
他还需要去见见傅平兮,有些事还需要尽早安排。
“准备一下,今夜就回鄢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