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环顾一圈,无从下脚,怯懦地抓着木栅栏不知所措。
牢房里用木栅栏隔离出若干个小的牢房,犯人都是独立关押。牢房内的环境非常恶劣,没有窗户透气,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霉味。
夏月被押送进来的时候,有几个犯人抬头看了看,很快又把身体蜷缩成一个团。
“齐姑娘?齐姑娘?”牢房中有人发出低沉的声音。
夏月疑惑地转过头,看见隔壁牢房里有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家歪坐在地上,正望着她轻声唤道。
“老爷爷,您是叫我吗?”夏月问道。
老人家挪动身体靠近牢房的木栅栏,小心翼翼的问道:“齐姑娘,你不认识老朽了吗?”
“啊?”夏月惊诧地看着老人,思索片刻后接着说:“老爷爷,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齐姑娘。”
老人家半信半疑地接着问道:“敢问姑娘是哪里人士?”
“我啊?”夏月停顿了一会儿,扭过头去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老人家哼笑两声问道:“丫头,你是为什么事进来的?”
“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夏月无精打采的说道。
老人家将身子往回端坐一些,捋着杂乱的胡须,说道:“说了,也许老夫有什么法子可以助你脱困,你觉得这算是好处吗?”
夏月疑惑地问道:“那你怎么不把自己救出去?”
“哈哈哈哈哈。”老人家仰头笑道。
老人家的笑声在寂静的牢房中显得异常刺耳。
夏月沉默了一会,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告诉了你,你……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帮助我啊?”
“那你要先告诉老夫,是因为什么事被抓进来的。”老人家悠哉地说道。
夏月轻闭嘴唇,憋住一口气,停顿了两秒钟,再缓缓吐出,说:“官差说我犯了夜禁。”
老人家轻舒一口,悲叹道:“枉顾南山国建国几百年大力推行的开放制度,现在又开始实施城市夜禁规定,这是前朝覆国之鉴,百姓怎能安宁。悲哉悲哉!”
夏月听老人家这番谈吐,猜想他今虽然落魄,但一定是个有识之士,不敢怠慢,上前几步俯身作揖,谦虚请教道:“老爷爷,我犯的事会有什么后果?”
老人家深呼吸,让心绪平复下来,说:“姑娘为何独自在外?”
“我是从别的地方到这儿来的,原本找了家酒楼,但是因为一些事情,被掌柜的赶了出来,我身上没有钱,只好在街边找个没人的地方歇息,没想到就被抓到这里来了。”夏月解释道。
老人家面露心疼之色,安慰道:“姑娘莫怕,夜禁的规矩也就是这一两年间才有的,此地偏僻,地方官员执行新政策,是需要一个过渡期的。”
老人家顿了顿,接着说:“姑娘明日上了堂,沿用我朝旧历。首先,向县令道明事情的原委;然后,请其审查事实,只要找酒楼掌柜核对供词的一致性,就能证明你流落街头实属无奈之举,县令定然不会太为难你的。最后,判你无罪时,你再画押确认。”
夏月点点头说:“好的,我记住了。”
老人家看着眼前的夏月,思绪不由自主地飞回到四年前的南阳城。齐尚书一生直言敢谏,中正不阿,忠心耿耿辅佐三朝帝王,执掌朝政50多年,为南山国和金国之间的稳定和安宁是尽心尽力,结果落了个满门抄斩灭九族的悲惨结局,让人唏嘘不已。
老人家回过神,突然想起还有一事没有嘱咐,说道:“对了,现在正逢战事,你是外地人,身份难免会被人质疑,你可有能为你证明身份的人?”
夏月思索了一会儿,欣然说道:“有!我可以请僧人为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