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大汉们都是一脸惊叹敬佩,有人虚心问道:“敢问大哥读的是哪本惊世著作?”
“是一本兵书!”
众人点头,目露期盼。
齐鲁文想了想:“我看书从来不记书名,不过那本书名字挺好记的。大约是叫什么《孙女兵法》,好像是这个,我应该没记错......”
如果他们没猜错,应该是《孙子兵法》吧?
大汉们顿时静谧如鸡,皆面面相觑,不敢出声提醒自家老大。
“不管了,等改天我命人多抄几份给你们看看,一定大有裨益,”左右想不起,齐鲁文干脆转移话题,“今日可是个好日子,手脚都麻利些,别让贵人久等!”
众人回神,立刻又开始准备手下的事情。
一个浓眉的男子感叹道:“我们都是为了那位公子才诈死离家上山的,本以为这辈子抛头颅洒热血,若能得句嘉奖也就无憾,哪里想到今日还能有与贵人同席共饮的机会呢!”
四周响起一阵附和的声音。
齐鲁文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日后好好干,忠心护主,咱们家公子人好,若成了大事,自然忘不了你们。”
“那是自然,”浓眉男子道,“公子便是我们的天!”
“行了行了!”齐鲁文被他逗乐了,看着眼前也准备差不多了,转身往另一侧去,“你们好好安排着,我去房内看看大公子,过会便回来。”
*
窗檐高高,掩住了漫天星辰。
屋内点了灯,满室明亮,季怀旬低着头,指尖反复碾过纸页,却心烦意乱到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一旁,纪云坐着无聊,便悄悄打量起季怀旬来。
昕德太子娶妻时,京城里的深闺女子们芳心都碎了满地,可见是多么的容貌绝伦。而季怀旬比起他的父亲,更是青出于蓝,漆眸星目,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颜色。
只是相对于昕德太子总是挂着笑的和善面容,眼前这个少年眼底总是冰冷的,不喜不怒,性子过于沉静......
也过于阴郁了。
不过无论是谁,处在这样的境地上,应该都不会做得比季怀旬更好了。
周围人看季怀旬,都是拿着未来的君王看,可在纪云心里,他到底不过是一个本该幸福一生的孩子罢了。
可上一辈人的事,终究还是要牵连到季怀旬身上。纪云在心里叹了口气,正唏嘘着,耳边突然响起如碎玉般清冽的声音:“与我同行的那个女子,如今怎么样了?”
谁?
纪云想起初见时季怀旬抱着怀里人往客房走去的那一幕,瞬间反应过来:“皇长孙是在说那位沈姑娘吗?”
季怀旬垂眸,神色未变,轻轻“嗯”了一声。
当时看到石铭引来了沈芙,纪云为了避嫌,只是站在远处看了会,没过多久就将店内的事务安排好,通过暗道上了山。
虽然不过寥寥几眼,纪云却记得很清楚。
没有别的原因,实在是因为那位沈二小姐的反应,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虽然我离的远,但也看出那位小姐跪在棺木前,哭得十分伤心,我瞧着她那个样子,心里也变得难过起来,”纪云叹气,看了一眼天色,“眼下估计已经在回返京城的路上了。”
季怀旬微怔:“她......哭的很伤心?”
可不是!
纪云回想起那一幕,啧啧叹声:“那哭声,可真是肝肠寸断啊。”
翻页的手猛然顿住,季怀旬眼前突然滑过一双满是灵动笑意的眼眸,眉心紧皱,心中涌起阵阵烦闷。
纪云见他不答话,也不敢贸然打破静寂。
屋内两人各怀心思,全然没发现房门先是被人轻轻拨开条缝。等将屋内的一切仔细看清了,门外人激动起来,不管不顾的推门而入:“夫君!”
见那人浑身脏兮兮的,直往季怀旬那处冲,纪云大惊,起身去拦:“大胆——”
可她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没拦住,那人眼下已经一头扎进季怀旬的怀中了。
季怀旬被人抱了满怀,鼻尖嗅到熟悉的桂花香,不知道为什么,手臂竟然还下意识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夫君!”沈芙靠在他怀里,满脸泪痕,低声抽噎起来 ,“所有人都和我说你死了,可是我不信,便存了心思来这找你,果然你还活着,呜呜呜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纪云看着眼前突然蹦出的人,惊得目瞪口呆,转过头,就见齐鲁文也是满脸不可置信的愣在门外,像是被惊雷劈过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同样的疑惑。
妈的这位大小姐是从哪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