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之后规规矩矩,不出岔子,往后便能再找机会活着逃出去。
这样一想,她重新精神抖擞地扎好头发,站了起来,朝内屋走去。
今夜,有惊无险。
*
第二天一大早,桑陶便被鸡叫醒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魔教里面也会养鸡,她也不知道!
当她被连绵起伏的鸡叫声弄醒,看到外面天还是灰蒙蒙的,心态都快崩了。
在现代社会,作为一个赖床晚期患者,桑陶专门选了一份准时九点打卡上班的工作。
每天睡觉起来拉开窗帘外面都是亮堂堂的,白天它不美吗?
更何况,她从寒鸦那儿知道,除非门主特别要求,平日里她和莲俏每天只需要侍奉两餐以及整理主宫内屋。
两餐的准备、主宫其他地方的打扫工作并不需要她们两人做,有其他仆人来。她们只负责看管和检查安全。
桑陶听了不知道有多高兴,这不就是管理层吗?
看来贴身侍女的身份地位还有点高咧!
屋外的鸡还在扯着喉咙嘶叫。
她随意套了一件衣服,下了床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朝屋外走去。
天渐渐亮了,寒鸦带着一队人经过,听见树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行人立马提起剑,警惕了起来。
“啊呸。”桑陶呸掉嘴边的鸡毛,右手里提着一只大红公鸡,左手提着裙子从里面跳了出来。
寒鸦一见是她,便朝后面人挥了挥手,所有人纷纷收剑。
寒鸦上前道,“有何事?”
他见她身上沾满了鸡毛,便大概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桑陶一见熟人,便道,“寒鸦,你能把后面的鸡都捉走吗?它们早上叫啊叫啊烦死了,我捉了好久才捉到了这一只臭鸡。”还是最嚣张的一只,叫得最欢。
那只大红公鸡似乎听懂了桑陶的话,还在挣扎着,扯着嗓子嘶叫着,“咯咯,咯咯咯……”
那声音就像是不断敲响着破锣鼓,刺耳又难听。
寒鸦不经意地往后退了退,眉头微皱。
桑陶一巴掌往那大公鸡头上狠拍去,“再叫,就把你炖了,吃你的肉!”
大公鸡终于老实了,不再动了,轻轻地咯了一声,也不敢再咯下去。
桑陶见它终于不叫了,眼神亮晶晶地朝寒鸦看去,“可以吗?”
她已然把寒鸦当成了同事,都是为门主服务,同事之间互帮互助,很正常的嘛。
寒鸦心里还在为她刚刚粗鲁的举动吃惊,转而想起了门主吩咐过桑陶生活上的要求,他必须都得听。
他微沉了下巴,转身便朝那队人指挥道,“将鸡都捉了”。
刚一说完,桑陶就见一行人踏着轻功,齐齐窜进了树丛里。
寒鸦对她抱了抱拳,也往里面飞去。
桑陶揉了揉眼睛,好奇地往里张望着。
简直太太太太太神奇了。
他们可以在天空中飞欸!果然是个奇幻的世界。
没一会儿,一行人手里纷纷提着鸡,那些鸡长得又肥又大,和她手里时不时挣扎扑扇的鸡完全不同,那些鸡都跟萎了一样,乖乖被他们捉着。
以后睡觉都不会被打扰了,桑陶心里乐滋滋,对着一队人热情道,“感谢各位大哥,以后有机会请各位大哥吃饭啊!”
一行人看着寒鸦护法,面面相觑。
寒鸦对着桑陶道,“不用,我们先走了”。
他拎走了她手里的鸡,和一队人很快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社会我寒鸦兄,人狠话不多。
难怪是左护法呢!干事就是利落干净!
桑陶拍落掉身上的鸡毛,伸伸懒腰转身回屋里。
远处,朝阳散发灿灿光芒,照亮整个幽静的山谷,只有主宫的位置照不到阳光,光线阴暗。
寒鸦神色匆匆来到主宫内屋外,他抱拳道,“门主”。
那绣着蝴蝶的帘纱微动了一下。
寒鸦立马半跪了下来,惶恐道,“门主,我刚刚是去捉鸡,并非故意耽误。”
帘纱停住,伴随着一声铜铃的轻响。
寒鸦解释道,“桑侍女嫌鸡太吵,我与诸位门徒便将后山的鸡捉光,耽误了片刻”。
那帘纱明明未动分毫,里面也再未传出响动,可偏偏寒鸦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他紧紧抱拳道,“遵命,门主。我一定会好好看着桑侍女,若是她有问题,我便……”
后话虽未言语,但他周身起了重重的杀气。
铜铃轻脆响动一声。
寒鸦道了一句,“昨日多亏门主英明,那群身上藏有蓝液毒的毒人已全被绞杀,教内并无其他细作。我会再去查清楚此事。”
他行了一个礼,便退去。
风渐渐拂过,帘纱被吹了起来,上面那些蝴蝶像是飞起来了一样,蝶翅上竟然浮动着像雨丝形状诡异的蓝光,远远看上去像极了一颗一颗夜晚发光的猫竖瞳。
帘内的人一动,那蓝光便消失了,蝴蝶还是那只妖娆又美丽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