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张晚风笑开了花,眼尾漾开几道幸福的皱纹。
“……!!”
顾飞舟花容失色,自觉撞破了天机。一段轰轰烈烈的、隐秘的忘年同性.交在他面前展开,甚至还是办公室恋情。
他抱着文件,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
屋内,凌修松开手:“外头是不是有人跑过去了。”
“不管他们。”张晚风说,“你刚刚说她有点娇气,对不对?这种人你就要多小心,一步踏错就步步错,每一句话都要谨言慎行。来,现在你试试怎么切入话题。”
……
凌修站在炼金师的雕刻室外。
时候晚了,其他炼金师早就回去休息了,江崎还待在里头。
他轻轻推开了门。
桌上放满了各种素材。鼠草,鸢尾花,常青藤放得时间有点久了,微微干枯……
江崎戴着炼金专用的手套,拿一把雕刻刀——刀身上和手套一样,有暗金色的术法在流转。他在半个手掌大的黑色石头雕刻,不时拿起旁边的鼠草。那灰色的植物在手套中变为了齑粉,涌入了雕刻的纹路中消失不见。
他的手很稳,行云流水地刻画下来,像是已经完成过无数次。
旁边窗台上,黑猫懒洋洋地玩一只电动老鼠。
凌修咳嗽了一声:“还没休息啊?”
“没有呢,把这个刻完就走。”
“我和张晚风说了,具体还是和凌越锋商量后再下决定,再看怎么去找人。”
“嗯。辐射区要怎么穿过?”
“仓库里有备用的辐射防护服,不多,给几个小队用几个月还是完全够的。”
接下来的四五分钟,屋里就只有刀尖划过的声音。
终于最后一笔落下,江崎起身,简单清理了一下桌面。
凌修就开口:“你冷不冷。”
江崎的手顿了几秒,有些疑惑地回头。
凌修硬着头皮说:“我看这外头的风还挺大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张晚风教他的对话技巧——什么不能太过强势,什么不能太过急迫,一定要真挚缓慢,一定要细水长流,毕竟敏感的人是很容易注意到细节的。
凌修觉得自己很博学。
接下来不论江崎说什么,他都能完美地接上,最后引向话题。
江崎摇头:“还好,不冷。”
“那你想散个步吗?”
“凌队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谈么?”
黑猫松爪,电动老鼠吱吱吱跑了起来。
凌修说:“不是公务。”
“那要不明天再说吧。”江崎低头,继续整理,“今天有点累了。”
“嗯。”
“所以你是想来检查炼金石?”
“不是。”凌修的大脑飞速运转,“就是看灯亮着,随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撞见了。”
电动老鼠跑远了,眼看着就要奔向自由——窗台的边缘。
他继续说:“咱俩还刚好顺路回去。”
江崎说:“回办公室么?确实还有点文件没整理完。”
“那么晚了你还想着工作?”
“但是我们的房间不顺路啊。”
凌修:“……顺的。”
江崎就看向他,歪了歪脑袋,不说话。光落在他了眼中,色泽瑰丽。
凌修从来没那么僵硬过。
张晚风可没告诉他,别人不讲话了要怎么办。他讲的都是极端情况,比如说对方又哭又闹该怎么办。
而且……
他似乎把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无比复杂化了,彻头彻尾变成了一场尬聊。
果然张晚风的教学有问题!
来自战场的直觉告诉他,这时候还不如直接明说。再犹豫下去,也太不凌修了。
他就说:“我是想讲……”
江崎说:“哪里有卖饮料?”
凌修愣了愣。
江崎弯眼一笑:“弄疼我了,就请我喝一瓶吧。”
窗台上,黑猫啪地一下摁住到了边缘的老鼠。
——看似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实际上狡黠机敏得很。
凌修说:“在楼顶,走吧。”
哪里用什么高超的对话技巧。
这人早就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