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云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林西湛:【怎么了?】
暮云:【没。】
林西湛:【你回北城工作了吗?】
暮云:【不是。回来办点事。】
……
又聊了几句,暮云借口去忙结束了聊天。
她翻着通讯录,找到“秦九九”这个名字。点开,上次聊天是一天前,九九问她在忙什么,她随口回了一句:在西安旅游。
就还挺巧。
她后脚就出现了北城的发布会。
也不知道林西湛说没说碰到她这事,不过多半是说了的。现在还没动静,多半是等着她自行招认。
暮云兀自出了回神,再抬头地铁已经过了好几站。
倒也不着急回去,她索性直接坐到了大学城,下去后沿着马路慢慢的走。
天太热,路过奶茶店的时候暮云拐进去,随手买了杯饮料,找最里头的位置坐下。
墙角的立式空调“呼呼呼”的吹着冷风,暮云终于清醒了一点,戴上耳机,拨了个电话给九九。
铃声响了十来秒被接通,那头一个娇俏的女声,上来就道:“在西安玩的好吗,亲爱的。”
仔细听的话,里头渗着丝丝寒意。
暮云想了想说:“还行、吧?”
“乔同学。”
九九深吸口气,试图唤醒她的良知。
暮云“嗯”了声,没下文。
“……”
行吧。
沉默两秒,九九决定不兜圈子了。因为和她相比,电话对面那人现在似乎很闲。
所以九九直接问:“来几天了?”
“四天。”暮云诚实答。
“……”
“哦。”
四天没吱个声,还骗她说在西安。
——可以绝交了。
她准备挂电话。
这时候暮云主动道:“我来办点事,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走。”
算是解释。
九九放在挂断键上的手又顿住了。
“那要不顺利呢?”
暮云笑了,“别咒我。”
“算了。”九九妥协:“你现在哪呢?”
“大学城。”
“去那干什么?”
“没准备来。”暮云说,“地铁坐过站了。”
“住哪?”九九又问。
暮云的目光落在前面一对吵架的情侣上,又很快移开。
“我舅舅家。”
她转着奶茶杯,一口没喝。
“住那干什么。”九九不乐意了。
暮云年幼的时候父母去世,曾经有一段时间借住在舅舅家。九九听她提过,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也听的出并不愉快。
当然,她不知道暮云借钱被拒之门外的事,不然这会还要炸。
“我公寓空着,你搬我那住吧。”九九说。
暮云的目光落到右手边的墙壁上。这家店生意很忙,就这么一小会,外卖员已经来了好几次。
因此墙上的便利贴也贴的格外满,花花绿绿的、一层叠一层。
对于九九的提议,暮云没应,反倒问:“你搬陆闲庭那去了?”
“……”
“没。”九九说,“住家里呢。”
暮云敷衍的“嗯”了声,没戳穿她。
“放心。”九九说,“你在北城的事我不和陆闲庭说,不用担心谢图南知——”
她说到这来了个急刹车,后半句生生卡住。
似乎是觉得说错了话,她忙转了话锋:“对了,你上午去哪了。”
“A大——”暮云顿了顿,慢吞吞的继续:“附院。”
此刻坐在附院办公室的九九:“……”
哦。
原来是过门不入。
——还是绝交吧。
听筒静了两秒,电话挂了。
暮云把手机拿远看了眼,眉眼弯了弯,翻出微信聊天框打字:【过两天来找你】
三分钟后——
九九:【呵呵。】
暮云又发了个表情包。
还好——
没出现红色感叹号。
她关了手机倒扣在桌上,单手撑着下巴,侧头看向墙上的便利贴。
有一张粘的不牢,几乎是摇摇欲坠。
暮云伸手揭下。上面是一个女孩的字迹,很清秀但笔锋有点乱,写着:爱上你,看见你,如何不懂谦卑。
《岁月如歌》。
陈奕迅为《冲上云霄》唱的主题曲。
她曾经不大喜欢,听起来总觉得有淡淡的悲伤。
《冲上云霄》这部电视,初看的时候还不懂爱情,再看却没有一次能放到最后。
梦想和爱情这两样,都不是寻常人能拥有的。
就像云志说:“抽出身来看,悲欢离合都是寻常。”
……
暮云把便利贴轻轻的抚平,重新粘到了墙上,然后起身离开。
***
与此同时,谢氏大厦顶层。
秘书在汇报工作。谢图南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手里的笔轻点桌面,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足足一刻钟后。
“老板。”秘书收起iPad,做最后的请示,“我们和——”
话未说完,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付华初气急败坏的踏进来,扯着嗓子就喊:“姓谢的你丫是不是有病!”
他以为谢图南怎么着都会回来接他的,没想到等半天真把他晾路边了。要命的是他从来不记电话号码,所以连借手机给人打个电话都做不到。
付大少爷身无分文的在大马路上流浪了半个小时,终于碰着一熟人。
他受了半天罪,这会见到谢大老板气定神闲坐办公室的样子,手边是热茶,对面是美女秘书……
怎么说,
单挑的心都有。
谢图南抬眸扫他一眼,然后拿指骨敲了敲桌子,对秘书道:“继续。”
秘书:“……”
她不想继续可以吗?
付华初最见不得他这副要死不活的面瘫脸,“你够了啊,至于吗,你他妈干的这什么损事,能不能做个人。”
谢大老板脸更瘫了,惜字如金:“不能。”
付华初冷静下来了,冷静下来的付大少爷智商恢复到水平线,开始逮着谢大老板的心窝窝戳:
“那么不乐意见你那宝贝前女友,是不是还记恨人家——”
他顿了一下,咬着字似乎在强调重点:“把你甩了的事。”
秘书:!!!
秘书心里是绝望的。
这种秘闻能不能等她走了再说!!!
谢图南的目光沉了下去。他把笔往桌上一扔,靠到椅背上,皮笑肉不笑的蹦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