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绍死了,被拍在地上不久就死了。
他带领的数千人马也在不久后便被击溃,狼奔豕突,四散逃窜。
没有了主将的黄巾军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能止住溃势,纵使再精锐,本质上也还是黄巾军,纪律性极差,中下层军官又没有领导力,能做的自然之友跟着一起跑或者跑得更快一些罢了。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小战场的对决结束,很快便影响到了全局。
张角还算是一个有决断的人,得悉裴元绍被斩、奇袭部队崩溃的消息后,立刻便下令退军,即使主战场因为他的中军加入已经开始取得优势,而且优势正在慢慢扩大。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张角毅然决然地撤军了,他明白一旦汉军全军压上,自己必然是赢不了的,与其惨败,不如及早撤军。
卢植也很没有追击,张角败而不乱,他明白追上去也斩获不了多少,若是再有变故,后果难料,既然已经小胜一场,措地锐气,不如稳扎稳打,以正兵而进。
因而卢植除了派出了斥候四散侦查外,只带着部队往前推了十里便安营扎寨了。
许烈带兵随着后军追击一番后,回到卢植新安的大营,略微交代便径直往卢植的中军大帐而去。
他是去请罪的。
许烈今日之为虽是临机应变,但他其实是事先就有想法的,只不过因为没有时间和卢植去保证自己能否,而没有说罢了,这本就是违抗军令之举。
而且卢植初掌兵权,作为弟子,自己当然不能拆老师的台,不管结果如何,态度还是要有的。
“请禀报将军,越骑营军司马许烈求见!”许烈已经来到中军大帐,向帐前守卫说道。
“司马稍候!”守卫应声后,连忙转进大帐前去通报。
许烈等了不到十息,便被叫了进去。
进入大帐后,许烈见除了卢植还有五位校尉在,也不说其他,当众单膝跪下,抱拳道:“禀将军,末将今日违抗军令,特来请罪!”
卢植何等人物,一听许烈如此说话,便明白他的意思,当下面容不变,问道:“何出此言?”丝毫听不出喜怒。
许烈答道:“末将今日得将令,当先斩将,虽接了将令,但当时便已经有了另一番打算,只是觉得时间紧急,没有与将军细说,虽说事出有因,但明知故犯,特来请罪!”
许烈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早有打算的事,也不在意之后会如何,因为请罪本来就是只是他的手段,而不是目的。
卢植一听完,顿时一拍案几,喝道:“好胆!今日下令之时,你我当面,何来事急之说?岂不知沙场之事虽是刻不容缓,但若莽撞行事,行差踏错,便是贻害三军!你既事先有意,又岂缓不得一时半刻?”
许烈只道卢植果真是大儒,真的是说什么是什么,一时脑子不好使或者不知情的人还真会被他说服。
事实上,就算以卢植估计的许烈的实力而言,即使不当先斩将,而带兵从侧面杀入,也算不得错。
事实证明黄巾军的侧翼是真的毫无设防,只要有援军从侧翼袭击,击溃他们是迟早的事。
若实在要分个先后,侧翼突入、斩将夺旗为第一;当先而上、阵斩敌将为第二;单纯的侧翼突入为第三。
所以,卢植要的是第二,许烈做的是第一,但是现在说的却是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