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几个人上马车应该不成问题。
仪仗队前面送亲的几个使臣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同意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甚至可以少顾忌后面有人跟不上。
云嬷嬷坐在李诗雨的身边,银月和映月坐在另外一边。
车厢里面的空间一点都不拥挤,十分的宽敞。
老人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皱纹恒生的眼角缝里面还有不少的泪水夹在其中,粗糙且颜色暗沉的嘴唇有些干裂。
映月姐妹俩是一脸的无奈。
她们也跟在云嬷嬷的身边好言安慰来着,可惜没有丝毫的用处。
李诗雨将自己头上的发冠摘了下来,随便放在了跟前的小茶几上面。
那玩意太重了,她带着走走过场还行,但是一直带着的的话,恐怕脖子会被压断。
“嬷嬷,别难受了,你相信我,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倒了一杯热茶,端到了老人的面前。
“现在天寒地冻的,你哭成这样呼吸都不顺畅了,万一再感染风寒,还得我伺候你。”
云嬷嬷眼睛通红地瞪了她一眼。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这都是因为担心谁啊。”
她这都是因为心疼操心谁?
结果这个小没良心的害怕她生病要照顾她。
李诗雨笑笑,掏出自己身上的手绢。
细柔地擦了擦老人脸上的泪痕。
做工精细的手帕上面染上了斑驳的泪痕。
“对对对,我知道嬷嬷是因为操心我啊。
可我现在不还没事吗?
嬷嬷,可不要先把自己折腾生病了。”
她们现在在外面。
万一老人身体不好,又忧心过度生病了,连医治的地方都找不到,更不要说治病的药材了。
送亲的人是绝对不允许她们返回的,只能往前走。
被李诗雨这么一打岔,云嬷嬷心里面的难过已经散了一半了,眼泪也就止住了。
“你倒是心大,我都替你担心,你自己是一点都不着急啊。”老人叹了一口气,小声嘟囔道:“如果早知道你要被送到西漠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和亲,我宁愿你和离司那个不懂事的在一起胡闹。”
公主和太监在一起胡闹,只要遮掩的好,日子照样可以过得美滋滋的。
虽然违背了人伦天理,但是人伦天理哪有她们公主过得舒心重要?
现在呢?
如果到了西漠,她们公主要仰人鼻息,还要成为别人的后宫。
这和她娘的老路子有什么区别?
李诗雨没听清楚老人的后半句话,但是大概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嬷嬷,我这不是心大,而是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未来。”
说着,她又把桌子上面的茶水往老人跟前推推。
“就你会狡辩。”
云嬷嬷这才端起了茶水,饮了几口润润嗓子。
她刚刚难过的时候不觉得,但是止了眼泪之后确实觉得渴的厉害。
银月和映月两人对视了一眼,映月的脸上有了明显的笑意,银月嘴角微微上钩。
要说能拿捏的住嬷嬷的,大概也只有她们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