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廖可语气笃定,也不好再过多问,她怕令他生疑,她此前从不关心罗家诸事。
上厨房给他倒了杯热牛奶送到书房,廖可淡声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忙。”
罗启文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乖,真听话。”
回到自己的卧房,廖可洗了把脸,她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翻到“N”联系人,正犹豫着,那边像是同她心有灵犀一般,先一步打了过来,还是视讯通话。
距上次分别,他们已有许久未见,她莫名紧张地按下接听,看到那位朝思暮想的人,她眼里有流光在闪动。
喜欢是藏不住的。
柏念真唇角微扬,“可可,我有事要和你说。”
“嗯,我听着。”
“罗启文把他十多岁的私生子送到了方绮文的住处,我想你有权知晓。”
廖可怔了怔,垂眸看了眼自己已经显怀的小腹。
“他已将那个男孩改名罗嘉礼,为他长子。”
她鼓起勇气:“念真,我想把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打掉。”
他故作不解:“为什么?”
“罗启文不行,我这孩子其实不是他的。”廖可心怀内疚,“对不起,他为了遗产,设计我,逼着我,让我怀了孕,以后这孩子出生,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如打了算了。”
他沉默良久,重重吁出一口气,“别打,可可,你听我说,这孩子是你现在最大的筹码,不管是不是罗启文的,他都是罗仲理最为看中的孙子辈,你要好好利用起来。”
“你不介意么?”
“傻瓜,我要介意,也不会回来。”
听到他这么说,她心中愈发惭愧,“我刚才听他说PG银行准备上市。”
柏念真早已收到消息,他只是来检查她的忠心程度,笑了笑,“那我来助他一臂之力,罗家最难挖的石头其实是二房。”
廖可用食指抚着屏幕上的那张脸,感慨良多,“我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么?在国外,你无忧无虑。”
“没有值与不值。”他眼神坚定,“我喜欢你,只喜欢过你,这辈子也只会喜欢你。”
廖可被感动的说不出话,将半张脸埋进枕窝,她想了想,认真地问:“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就没动过心么?我在里面或许是最卑微渺小的一个。”
他故意瞪她:“高中那会你不就知道答案?”
廖可嗤笑,确实,除了同年级的,还有不少学妹,出了校门,慕名而来的女生站了三层,可他,只喜欢她一个。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启唇微笑。
他也笑,末了,岔开话题,“罗仲理时日无多,你要担心罗启文得势后倒打一耙在你身上,比如先行起诉你婚内不忠,叫你净身出户。”
没他提醒,廖可真还没有想那么远,“他就不怕我曝光他的丑闻么?”
“谁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的话?”
廖可呼吸微窒,确实,早年罗仲理就是给大太太叶静娴安的这种由头,后将她叶家的祖产皆数纳入囊中,致使叶氏在澳门就此落下帷幕。
有父亲做榜样,罗启文只会比他更加心狠手辣。
他饱含深情地看向她,“可可,你要抓住这次机会,我为了今天,已筹划数年。”
廖可眼眶微红,世上就只有他这一块浮木,“念真,我多么幸运能得到你。”
“我同样。”
适时,敲门声响起,他眉头微挑,柔声说:“你早点睡,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晚安。”
廖可耳朵不聋,自然也听到了那道声音,轻轻点头,挂断连接,她看着天花板,不禁在想,晚间十点,能到他住处的这人,是男是女,要这样避嫌?
那厢,不是外人,正是她跑路多年的父亲廖仕栋,现在名叫张孝仁,是香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著名风水师,连罗仲理想见他一面,都要依他的心情而定。
他收起手中那把故弄玄虚的折扇,抚着胡须,笑问:“洗脑的本事真好,你这样骗我女儿,就不怕她将来得知真相后恨你?”
“我总不会害她,不像你,叫她早前生活自天堂落到地狱。”柏念真站起身,走到窗边,他看着山下万家灯火,面无表情地问:“大晚上跑来,发生了什么事?”
张孝仁将手中的文件袋丢到桌上,“你自己看,人啊,一个赛一个地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