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姝:“”
上次见面的时候行空大师还因为突破率三连跳水而修为停滞,这么多年不见,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她就在门口,那么他修为已经超过她那么多了吗?
纪姝正迟疑要不要藏一下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是我。”
秦归止的声音。
前面是行空大师后面是秦国师。
纪姝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激灵了。
她还记得秦国师在次朱铺子私下见了归一门门主所以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纪姝还是怀疑这人不仅和太虚境有联系,还在修为上藏私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尽量避免在秦国师面前用障眼法。
因为摸不透他的底细,谨慎一点好。
然而就是纪姝转头这一瞬间,秦归止已经越过了她走到窗前理直气壮地说:“我今日早已与行空大师约好一道参禅没想到行空大师另有贵客。”
咦?
秦国师难道识不破她的障眼法吗?
纪姝只略微迟疑听见行空大师往窗边而来的脚步声也不停留,立刻变幻身形躲开去。
行空大师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甚至还向秦归止行了个礼道歉,随后便邀请他也进到禅房之内。
秦归止是认识顾之川的他们俩都是大夏的朝臣,是以在庙堂之外遇见,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貌。
其实纪姝记得游戏里他们俩的关系是很不错的。
她原本觉得是忠君爱国的臣子惺惺相惜,但是今日看来似乎又另有隐情。
“秦国师。”顾之川这会儿还不是丞相,理所应当要向秦归止行礼,他生得文弱面相看着顺眼,一看就是个好人。
而且这人非常聪慧,博闻强识、过目不忘,将来他的履历中,还有一个叫做“半面不忘”的典故。
说的是他身为丞相,能够历数大夏所有官员的名字和秉性,不论职位高低、京官或者地方官,甚至是候选官员,他都全部认识。
曾经有一个长相平凡、官职低微的官员不相信,站出来说顾丞相肯定不记得我了。
结果顾之川说我当然记得你,你当初在西坊市之中,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在听夜宴记,还跟着饰演夜来姑娘的旦角轻声唱“惊回一觉游仙梦,几人见此误平生”,过于入迷,都没注意到我从你身边经过。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过目不忘的顾之川知道秦归止不常出门,现在好不容易来拜访行空大师,竟然还被自己截胡了,于是带着歉意说:“是我心急了,不顾夜色前来惊扰行空禅师,不知道禅师还有贵客。请两位参禅吧,我明日再来拜访。”
秦归止客气了几句,但是并没有阻拦他离开。
倒是行空大师微微低头,说:“现在天色已晚,顾施主此时回转恐怕不便,不如在寺中住一晚,明天再走也不迟。”
顾之川答应了,接着便随着前来引路的小沙弥离开了。
纪姝远远望了他一眼,想起这位丞相在游戏里最后没什么好下场,顿时有些可惜他的好相貌。
“行空大师房中的这卷因缘故事画,是先帝时,晋宁郡进贡的那卷吗?”秦归止问。
“是的。先帝并不礼佛,所以将这卷画安放在灵境寺中。”行空大方地让开身躯,这下,就连窗外的纪姝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卷因缘故事画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别的技法。这卷画最奇特的地方在于它的落款。
当时,身处晋宁郡的画师奉命画了这么一卷充满西域色彩的因缘故事画,画完之后,不能题写画师姓名,只留下了这幅画完成时的时间。
“长平十二年”。
可问题是,先帝喜欢变更年号,他任期内的长平年号,根本没有十二年。
年号“长平”只使用了十年。
“这幅画来到京都时,已经是建宁四年了,长平这个年号已经过去整整四年了。”秦归止说。
这幅画上标注的时间,正确的书写方式,应该是“建宁二年”。
画师之所以会将“建宁二年”写成“长平十二年”,是因为
在晋宁郡,没有人知道皇帝已经变更了年号,他们依旧使用着一个早已被废弃的年号。
行空大师眉眼平静,说:“先帝在时,四境纷乱,晋宁郡地处极西,与京都消息隔绝,出现这样的错误也是情有可原。”
或者换句话说,先帝在的那个时期,京都已经基本失去了对晋宁郡的掌控,也完全中断了和晋宁郡的联系。
虽然还没有通过战争彻底失去晋宁郡,但是实际上,晋宁郡已经不在大夏的势力范围内了。
不过好在,晋宁郡郡守并没有起什么歪心思,甚至还费心准备了给皇帝的贡品。
只不过使者冒着漫漫黄沙,跋涉了足足两年,才终于来到京城,将贡品呈上,并且发现皇帝早已变更了年号。
但是,若是他要再度返回晋宁郡,告诉大家年号已经变了,恐怕又要两年,晋宁郡内使用的“长平”年号,已经来到了虚幻的“长平十六年”。
“陛下修建了连绵的驿站和官道,现在晋宁郡也能直通京都,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行空大师说。
秦归止点头,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东方俨他有自己的想法。”
纪姝:“”
等一下,最最最忠君爱国的秦国师,刚才是直接叫了“东方俨”这三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