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
入秋后夜幕愈发早了。
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温舒宜略有耳闻。
什么狐妖转世,灾星附体她是不信的。
徐嬷嬷端了一碗毛血旺过来温舒宜瞧见这东西就想干呕“嬷嬷非吃不可么?”
徐嬷嬷道:“娘娘您虽是吐了长寿宫那边送来的汤药可胃里难免有积存皇上登基五载以来后宫无一人怀上子嗣,可见咱们还得多加小心。”
就是不知道太后给的汤药究竟下了多大的药量。
温舒宜无奈只能照着徐嬷嬷所说的去做。徐嬷嬷亲手做的毛血旺还特意放了些葱花香菜盖住了腥味。
吃了毛血旺徐嬷嬷这才放心一笑“娘娘皇上今晚没有翻牌大约不会来后宫了。”
也是了,又不是初一十五,皇上那样的人,哪会惦记后宫。
温舒宜算着日子这阵子以来,她已还发现了规律一旦皇上隔了三日没有见到她八成就会让她侍寝这才一日不见,必然不会来了。
“嬷嬷,我要给小白洗澡,你多备些花瓣。”
“小白”是温舒宜给小狐狸起的名字,小畜生似乎很喜欢这个名,温舒宜一唤它,它就自个儿跑出来了。
木盆备好,温舒宜将小白放入水中,亲手给它揉搓,“嬷嬷,人人都说狐狸有骚味,看小白却是香喷喷的,就连小解都是躲起来悄悄解决,实在机灵,这世上该不会真有狐狸精吧。”
小白一听这话,立刻竖起了两只耳朵,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美人。
徐嬷嬷和温舒宜都被逗笑了,主仆两人笑了起来。
徐嬷嬷道:“娘娘,您快瞧,是个带把的呢。”
温舒宜怔了怔,又是扑哧一笑,随即就将小白举了起来,很好奇它的身子。因为打量的仔细,稍稍歪着头,但还是没能察觉到雌与雄有什么区别。
而就在这时,褚彦沉着脸迈入屋内。
因着他方才打了招呼,殿外的宫人不敢吱声。
褚彦亲眼目睹着温舒宜的行径,清俊的脸愈发阴沉。
这女子私底下竟如此奔放不羁!
连只小畜生都不放过!
温家不愧是百年武将之家,竟养出这样的女儿!
温舒宜正观察的出神,褚彦终于安耐不住清了清嗓子。
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一直盯着雄性的那处看,褚彦强大的自尊受到了创伤。但他又不能跟一个畜生计较。
徐嬷嬷看清来人,吓了一跳,当即起身行礼,“老奴给皇上请安!”
徐嬷嬷心有余悸,看来下回得小心了,皇上时不时突然出现着实吓人。
温舒宜也转过身来,惊的放开了手中小白,小畜生似乎会凫水,懒洋洋的浮在水面,花瓣簇拥着它的脸,竟有种娇羞之状。
“皇上,您来了。”温舒宜讪了讪,她真是没想到这一点,这才一日未见,以皇上清心寡欲的性子,不至于天天来后宫。
褚彦在美人眼中没有看出任何期待与欢喜之色,可她方才作弄那小畜生时,分明欢喜的很!
“都退下。”褚彦淡淡吩咐。
徐嬷嬷这便带着宫女悄然退出了内殿,临走之前却是忘却了小白。
褚彦心道:昭华殿的宫人都是些没眼力劲儿的!
帝王内心腹诽,表面却是清冷如玉。
内殿已经盏灯,将少女清媚的脸映的粉嫩白皙,她挽着衣袖,露出雪腻细腕,鬓角还有些水渍,理应是刚才给小畜生洗澡时沾湿的。
褚彦语气不温不火,“娇娇倒是很有雅兴。”
自那日醉酒起,私底下,他便喊她娇娇。
温舒宜摸不透帝王心思,但见他眉心是火焰红与粉色交织,温舒宜便知道,皇上此刻既有怒火,但也有男子对女子的倾慕。
温舒宜不明白皇上怎么又不高兴了。
昨日还偷亲了她呢。
思及这事,温舒宜的耳尖尖又红了。
她的肌肤本就白皙娇嫩,耳朵一红,立刻就被褚彦察觉。
帝王的心情突然有所好转,又心想:她这是害羞?
“彦哥哥,今日早朝上的事,妾身已听说过了,妾身多谢彦哥哥替妾身解围。”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温舒宜记着徐嬷嬷所说的皇长子之事,也暗暗搓搓的起了这念头。
她当然不信帝王会长情,更是从未想过她自己会盛宠不衰。
趁着眼下圣宠还在,是得早日谋划。
故此,她态度极好,像朵可人温柔的解语花,是世间男子都喜欢的样子。
褚彦又在腹诽:呵,原来是因为这事才对朕含情脉脉。
男人眉心的火焰忽的又旺了起来了,“娇娇跟朕之间,无需客气。”
温舒宜瞧着那一小团火焰,心尖一抖。
依旧猜不出帝王愠怒是为哪般。
褚彦每喊一声“娇娇”,她的脊椎骨就一阵发酸,着实煎熬。
“那,彦哥哥觉得,妾身是狐狸精么?”温舒宜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但皇上要和她玩,她只能顺着皇上的意思去演。
褚彦眸色一暗。
怎么不信?
面前这少女就是个妖精!
虽是如此想着,帝王唇角却是溢出一抹温和溺宠的弧度,“朕是天子,不管你是什么妖精,朕都能镇的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