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挺巧的……”陆雨萱心中几乎已经百分之百可以确认，文婧口中的小哥哥就是她的丈夫程斯语。“这个，你跟你师父说过吗？”

“当然没有，陆小姐开什么玩笑。”文婧无害又无辜地笑了笑，“律所里都是法务精英没有女生陪我闲扯八卦，我一时没忍住才把陆小姐当朋友随便聊聊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师父应该在等您，快进去吧。”

还好哥不知道。陆雨萱似乎松了口气，这下换成是她想跟文婧再多说几句，从人家嘴里多知道些陈年旧事的细枝末节。

“既然那么小，你们怎么还会……他怎么会说要娶你？”陆雨萱实在是忍不住这个疑问。

“那年小哥哥十三岁，小吗？难道陆小姐中学没有早恋过？我们孤儿院的孩子教育条件跟不上，所以他还在读小学，可他的年龄已经早就相当于初二或者初三的孩子，少年多情说些海誓山盟的话，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吧？”文婧说得极其轻松，每个字都咬的清清楚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至于他为什么说要娶我……那就只能问他自己了。如果有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当面问问他的。”

早恋？

她哪敢啊！跟哪个男同学有点绯闻都会被她哥揍的好不好……

可是程斯语的早恋？

陆雨萱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毋庸置疑的事实——程斯语是她生命中唯一深爱过的男人，可是这个男人，早在她还没长大的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事，爱过什么人？对此，陆雨萱之前没想过也没敢想，而以后，她也不知道有多少女生会突然冒出来跟她讨要起程斯语撩而不自知欠下的风流债。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小哥哥已经结婚了呢，你会怎么办？”陆雨萱心中不安更深。

“结婚又怎么样？现在什么年代了，一纸婚书什么都不算，要不我们怎么有同行专门做离婚律师呢。”文婧的回答大胆直白，在陆雨萱静如湖面的安稳生活中激起了轩然大波。

“那要是他们已经有孩子了呢？”陆雨萱的情绪几近崩溃，“孩子是无辜的，当爸爸的会为了自己的‘初恋’就抛弃亲骨肉吗？”

文婧又笑，开玩笑似的对陆雨萱感叹道，“陆小姐真是蕙质兰心，一下子就说到点儿上了，我怕就怕这个。男人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心里却没有几个会真的舍得不要孩子。我可没那么无聊，眼巴巴跑去给别人家孩子当后妈。要真那样我就直接放弃啦，毕竟孩子是婚姻中联系夫妻感情的重要纽带，更是妻子想要抓住丈夫的最后一根稻草。”

陆雨萱勉强微笑，心思沉重。

其实这一番言论不过是文婧的故意误导。在婚姻中，最大的危险就是亲子关系高于夫妻关系。几次接触下来文婧早就发现陆雨萱对孩子看得极重甚至有些溺爱，而程斯语偶尔不经意间皱起眉头所表达的不满更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文婧心里很有自信，只要陆雨萱按照她设计好的路线一步步走下去，程斯语抛弃她离开她都是早晚的事情。

陆雨萱对这一番深刻道理何止是认同呢！她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程斯语，在她享受了程斯语的爱和关怀时却没什么能够回报他。直到有了小陆诚，雨萱打心眼里觉得这是她送给程斯语最好的礼物，无论发生什么，程斯语为父为夫都不会抛下他们母子俩。她以为程斯语爱屋及乌，因为喜欢儿子才对她更好，却完全忽略了即便儿子出生几年之后，程斯语仍然一如既往时时事事都将她放在首位。

陆雨萱的电话突然响了，一看竟然是程斯语。

“老婆你怎么才来，快进来。”程斯语探出半个身子，完全不避讳的宣示主权。

“怕耽误你工作嘛。”陆雨萱脸上一红，心里又一暖。

文婧跟程斯语打了招呼，安分守己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哥你先忙吧，我等一会儿没关系的。”雨萱很体贴地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心里还琢磨着文婧刚才的话，眼神有些飘忽。

这一切都被程斯语看在眼里，于是关心问，“老婆怎么了，有事情？”

“哦，没事……你别总老婆老婆的嘛，让人家听见多不好。”雨萱理了理思绪，做着最后抉择。

“本来就是我老婆，我高兴在哪儿叫就在哪儿叫。”程斯语无奈，他叫老婆有什么奇怪的，雨萱一直叫他哥才真的让人非议啊！

“哎呀随便你，”雨萱下定决心问程斯语道，“也不知道晚上小宝在家吃什么……哥，要不咱们别出去吃了，回家一起过平安夜吧。”

“家里哪有什么节日气氛啊，那个餐厅可难订了，你可不要浪费我一番心意啊。”程斯语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轻轻旋转，打量了雨萱几眼又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咱俩可说好了，今天晚上听我安排，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可就在这办了你……”

雨萱站在程斯语两腿中间，看着他一脸邪魅的对着自己笑，心里纳闷哥哥什么时候开始变这么不正经了呢？在她的印象里，小时候的哥哥明明是一身正气的高冷范儿啊，要不卓子涵怎么给他起名叫冰块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