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来。”
安娜颤抖着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她记得哥哥的话,“表现的虚弱一些,越虚弱越好,最好再流点口水。”
见没有得到回应,缺乏耐心的大兵一把扯掉了安娜头上的斗篷,接着把探照灯对着她的脸直射。
“艹!是梅毒!”
当他看到那满脸的血痂“脓疮”和虚弱到几近死亡的脸以及悬丝未落的口水,顿时兴趣全无,想用手去扇这女人,却又怕被传染,只得怒火中烧的举起枪。
被枪直指着的安娜浑身颤抖,将病态表现到了极致。
“蠢货,把枪放下,梅森一等兵。”巡逻队中的一人缓缓走近。
“是,隆巴顿中士!”那名叫梅森的一等兵和他的同伙马上站直身体。
“这些人都是重要的人力资源,你以为你想杀就能杀的吗,想被送进煤窑?”隆巴顿中士身材高大,低着头贴着脸对着两名士兵叫骂,只是说出来的话仍然在透露着残酷的事实。
隆巴顿中士,教训完士兵向格林与安娜方向走来,格林被击倒后受了点伤,但他超快的恢复速度让他只“挣扎”了一下,就从地上爬起,用尽全力拿身体挡住安娜,正好表现出一股小人物拼死挡住重要人的样子。
“呵,我在这里抓过很多人,医生和病人的组合倒不是很常见,不过你们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关系吧?”
“她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未婚妻。”格林说出早就商量好的台词。
“未婚妻?”隆巴顿重复了一遍后,爆发出了一连串放肆的笑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不是因为性接触而传染的,她是护士保姆,在照顾一个患有遗传性梅毒的婴儿时,被尿布感染的。”
格林激动的解释着,那样子显然把眼前的隆巴顿当做了一个能讲道理的人物。
隆巴顿出其不意的结束了大笑,他一手推开格林,另一只手抓住了安娜的胳膊,并警告道:“你动一下,我就开枪打死你。”
他的语气平静的就像在说自己要碾死一直臭虫,却杀死十足,显然这是一名上过战场的老兵,格林被气势所迫,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接着隆巴顿小心翼翼的将安娜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露出了手上的大片因为手套内热度半凝结的血液,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扑面而来的腐肉腥气。
“也不知道你们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隆巴顿皱了皱眉头,不再继续查看,松开安娜,随手把她的手套丢掉,接着把自己手套也取了下来,扔在了地上,“带走!”
两名士兵走上前来用枪管推着格林与安娜的后背,命令他们自己移动。
就这样,被两人被士兵押着走向一辆卡车。
被枪顶着爬上卡车,格林还装模作样的把安娜抱起来,又是引起了两个士兵的叫骂和嬉笑。
当卡车门被锁上,一切才真正尘埃落定。
这辆军用卡车已经俨然有了一战时卡车的雏形,车厢顶和两边的厢壁是由帆布罩着的,除了紧靠驾驶室的一边,只有下车的部分用了金属墙壁,车厢内没有光源也没有热源,但好歹遮风,比外面要暖和一点。
除此之外,借着刚才士兵手中的光源,格林还看到整个车厢内在他们两人进来前,还有另外一个老人。
大家都没说话,密闭的室内,一丁点声音都会被放大,但格林和安娜不能不交流,于是他想了个办法。
“没事,别担心,我还有些积蓄,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找到能说上话的人,我们一定能开始平稳的生活的。”
安娜倒是记得装病的事情,再加上刚才的一切太过刺激,她现在根本没力气和格林演戏。
格林就一直家长里短的聊着,终于对方上钩了。
老人开口了,声音就像是干枯的树皮,口音也怪的出奇,“出不去的。”
“什么?”格林疑惑道。
“我说,进了那里你们就出不去了,别说你是医生了,贵族都出不去。”
格林笑了,“怎么可能,不过是个煤窑而已,只要贿赂了工头,就有机会。”
“你去了就知道了。”
老人丢下这样一句后,便再也不开口了。
这话格林是不信的,英国是少数到了现代仍然保留贵族阶级的国家,而这个时代,贵族的权利与地位都是数个世纪以来最强的,堪称是中世纪贵族以来最后的百年荣光。
相对于中产阶级的年收,顶尖贵族的年收甚至能有几十上百倍,同样,贵族之间有着自己的人脉渠道,绝不是现在这个社会可以轻易打破的。
当然格林自从遭遇了重生后,已经没有什么不能信的了,他选择持保留意见。
时间又过了数个小时后,车辆发动,一盏昏黄的灯在车厢内亮起,卡车缓缓开动,格林搂着妹妹,两人完美的演绎了一对落难的小夫妻。
通过罗兰的GPS定位,车辆的现在正朝着曼彻斯特大运河的方向前进着。
曼彻斯特大运河兴建于15年,也就是说现在那里还只是数条小河,通过拓宽和连通河道后,有了后世的大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