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心不在焉,此时却也不好强行装相,只得打着哈哈。
“我就不一样了,从爱尔兰过来,本来是来投奔老朋友的,至少能混口饭吃,结果就遇上这事,不过到哪都是混饭吃,我这把力气倒是在这里干的风生水起。”
格林看了他两眼,问道:“这里是矿区,矿区里一般都有一些复杂的气体,再加上不通风,我们这些成年人长时间待下去也会产生问题,更别说是小孩子了,那个姑娘是你的孩子吧,你就没打算出去?”
范·海辛愣了一下,只得苦笑道:“不愧是医生,你说的应该是类似瘴气的东西吧,不过就算如此,想出去恐怕也很难啊。”
他瞥了瞥正在经过的士兵,手上工作不停,待士兵经过后才继续:“这里的士兵领导朗中尉是个恶人,内森律师还没来的时候,这里的一把手就是他,那时候才是人间地狱,比这惨多了,他们会对我们严刑拷打,侮辱女性,但也不会下杀手,似乎有什么顾忌,不过现在好了,内森来了之后严明纪律,至少我们能吃上饭,也免受了皮肉之苦。”
他指了指粗壮胳膊上的伤,应该是他保护家人时受的,不过这侧面说明了这个男人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一定极强,面对持枪的士兵,仍然能保护自己的家人。
“不过内森的到来也不全是好事,他更加注重纪律,之前只有士兵的时候往往能够遇到士兵偷懒的情况,想逃出这里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内森来了以后,规范了守卫,重新对士兵的安排作出了调整,把以前的人数分为了三班,两班巡逻,一班守卫,一天一换,既解决了内部大量士兵看守造成的精神紧张,又解决了士兵们长时间执行任务的怨气,能力是极强的。”
这也让“逃狱”成为了不可能,对士兵而言,在煤窑里不能干的事情,只要换了班在外面就能干了,同时借此释放压力,而对工人们来说,更轻的守卫非但没有增加脱离的可能性,充足的食物也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消磨了他们的勇气。
难怪那个口音古怪的老人在说“愿上帝保佑您”的时候内森不敢正面面对呢,说到底他虽然坚持着绅士的行为,但干的事情可一点都不“道德”。
两人相当聊得来,格林丰富的“谈话治疗”基础,给予了他强大的交涉能力,而范·海辛为人耿直淳朴,却有着不同凡响的思维方式,对人心看的相当透彻,他并非没心眼,只是不屑去用,两人一下子成为了朋友。
到了吃饭时间,格林拿到了一块小麦面包和一大杯水,面包有些地方已经发霉,发干,发硬,一点都不新鲜,唯一的优点是分量很足,他拿着面包和水走到二十五区,准备跟安娜分享。
沿途看到范·海辛家的姑娘和那个小男孩疯跑而过,格林职业病发作提了一句,“别在这里跑,等下摔跤了。”
结果那个男孩却转头给他做了个鬼脸,小姑娘有样学样也做了个鬼脸,便继续跑走了。
“熊孩子……”格林暗暗摇头走向二十五区。
他刚刚敲响房门,却听身后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快来人啊,凡妮莎受伤了!”
急忙把手里的面包交给推开门还一脸茫然的安娜,格林甩开膀子向人群跑去。
“让开,让开,我是医生!”
推开人群,格林看到躺在地上不断哭泣的小姑娘,和跪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男孩,他连忙跪下来检查状况。
小姑娘似乎是摔倒了后,磕到了一块比较锋利的石头,导致额头上有一个约3厘米的创口,伤口有点深,不能排除破伤风的可能性,这就有点糟了。
出血量较大,不能放着不管,总之先止血、清创,他连忙采用直接压迫止血法,用两指按住创口两侧,大约三分钟后,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止住了。
这一动作不禁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竟然止血了?”
“他还真是医生,可惜啊……”
“医生,还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他让罗兰确定了颅内没有血肿后对着刚才那人喊道:“找点高度酒和缝衣服的针线剪刀来,快点!”
格林知道,这里根本没有检查私人物品的习惯,甚至连安娜怀里的那把左轮都没被人发现,所以酒肯定有人私藏,针线这种女性用品,也一定能够找到。
范·海辛此时也到场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女儿马上也加入搜寻物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