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是织田神代亲手锻的刀。 这个“亲手”指的是越过付丧神和狐之助,自己锻造的刀。 按照狐之助的意思是,审神者是不能自己锻刀的,委托符得付丧神使用才可以。但审神者究竟能不能锻刀,这个织田神代肯定是需要自己去亲自验证的。 结果显然易见,三日月宗近出现了。 不过使用委托符对所使用对象的神力等级要求很高,普通审神者也做不到这一点。 而唯一的问题是,织田神代不喜欢三日月宗近。 倘若对方是朋友甚至说对手的话,织田神代是很欢迎的,但对方所处的位置却偏偏是“下属”。而且在本丸早期就有一把三日月宗近,对本丸的发展其实是相当不利的。 所以综上所述,织田神代把三日月宗近给……金屋藏娇了。 “金屋藏娇”,这是织田神代的原话。 而三日月宗近则以袖掩面,含笑道,“主上只认同我最美之剑这方面的价值吗?” “嘛,毕竟是最美之剑啊。”织田神代当时说道。 “也不光是美,而且还会很大,毕竟剑也好,其他东西也好,总是越大越好的。”三日月宗近说道。 织田神代提着笔的手指微微一顿,继而慢吞吞地说道,“你这是在对我自荐枕席吗?” “不在枕席之上也可以。”三日月宗近善解人意地说道。 “哦这还真是个惊吓。”织田神代放下笔说道,“我素闻三日月宗近优雅出尘统帅能力极强深谋远虑决胜于千里之外,而且常常把审神者哄骗的找不到北……话说找不到北这个俗语有点问题,再怎么哄骗也应该能找到北的,除非是个路痴。一般来说到达找不到北这种精神恍惚层次……莫非是干得找不到北么……算了,这也不是重点。——所以,这样的三日月宗近,居然甘心以色侍人么?” “对方是主上这样英武过人的女性,又有何不可?”三日月宗近说道。 “不可的多了去了。”她说道,“以审神者身份命令你,说实话。” 时下正是初秋,庭院中的百草仍旧是绿色,竹子抽枝展叶,风掠过,一片郁郁葱葱的青色便如浪潮一般起伏着压上墙边的神圌兽守鹤雕像,风卷竹倾,一片穿林打叶之声。 在这样的声音中,三日月宗近开口说道,“我对主上您说这话,大概和主上对我说刚刚的话的目的是相同的。” 是试探。 织田神代有时会以无下限的态度故意试探对方的底线,而这次她对三日月宗近所说的这些话也是试探。 而三日月宗近,也一样。 这是自她和鬼兵队一别以来,第一次有人能在思想上和她进行对接。果然,她没想错。三日月宗近用好了是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用不好了,可能给她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 “你和你的主人说这话,是有恃无恐吗?”她冷笑着出声,周圌身已环绕起了凌厉的气势来。 “是问心无愧。”三日月宗近说道,“我只是新塑形的付丧神,没有做出任何可以被碎刀的事。” “我也可以因为忌惮你可能做出的事而把你碎刀。”织田神代说道。 “有形之物终会毁坏。”他说完后对着她微微一笑,“况且主上您并不是暴君吧?以您身为君主的自信,又怎么会真的因忌惮我,而提前毁坏我做出认输的姿势来?” 话语中毫无漏洞,而且带有暗示的意味。 三日月宗近啊。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付丧神。 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主上,从一开始就有了决议吧。”三日月宗近说道,“您所说的一切从头到尾不过是在试探而已。那么试探的结果,我让您满意了吗?” 这家伙洞察人心已经到了令人心惊的地步了啊。 “很满意……或者不如说是满意过头了。”织田神代说道。 “看起来我在主上面前表现过头了啊,”他露出伤心的表情来,“本来想要好好证明一下自己来吸引主上的注意力的,没想到适得其反。” “伤心的表情有点假。”织田神代说道。 话音刚落,一连串泪珠从三日月宗近的眼中滑了出来。 织田神代:“……”对不起我错了。 美男在面前哭,即使是假哭,这种感觉也是相当的惊心动魄。 “那么,我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在大家面前呢?”三日月宗近说道。 “等我锻出一把刀吧。”织田神代说道。 “哪把?”三日月宗近问道。 “你既然猜出来了,又何必询问?”织田神代笑着将笔直接丢给他,说道,“我懒得看公文了,你帮我批。” “……这样好吗?” “有啥不好的,不过是公文而已。” “啊,我是说我也懒得批……” “喂……你能再有用一点吗?” “我听说现世那里流传这一句话,我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家国天下。” 织田神代翻了个白眼,“醒醒啊三日月宗近,你是天下名刀,别做这种吃软饭的事情啊!” 啊,这家伙原来是个没节操的。 说起来,没节操的对手比有节操的对手可怕得多。 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