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没忍住也跟着笑骂：“命都快没了，笑个屁啊？咱俩谁保护谁啊？都要一起命丧鬼口了。”

浮舟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拽到后面，轻蔑地看着奔过来的鬼，悠悠道：“华英建筑设计奖得主已经公布了，你拿一张破纸干什么？赶不上趟了。”

那鬼的动作蓦地变慢，声音嘶哑难听：“不会，怎么可能？”

浮舟垂下眼帘，轻哼一声：“你一个小助理心气不小，不跟着孙总学本事，想长翅膀飞？这图纸真的是你自己画的？该不会是抄了人家孙总的不承认吧？华英建筑设计奖第一名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孙兴亮。”

鬼像是受到什么刺激捂着脑袋发出凄厉地尖声吼叫，浮舟一点都不在意，继续说：“听说你有个很很漂亮的老婆，大学时期谈的，你怎么舍得死？这么窝囊，死了也好，反正漂亮女人不愁嫁。”

白宸这才想起，他们招待孙兴亮吃饭的时候确实有提过这些，这就是学霸？他是怎么发现这只鬼就是那个小助理的？不是说上吊自杀的吗？这鬼德行怎么看都和上吊没有任何关系吧？

鬼在经受过这等大刺激之后，彻底停下来，木然地说：“胡说，都是我的，那些都该是属于我的。我跟在他身边做助理，所有的设计图纸都是出自我手，他把我的作品批评的一无是处，我以为自己真的不行，所以越来越自卑，想着老老实实地当个小助理养家糊口。我想起来了，直到我偶然在一份周报上看到了我的作品，获奖人那一栏写的是孙兴亮，我质问他为什么，那天心情不好就先回家了，他假惺惺地来看我，看到了我老婆……”

他的一只眼睛还老实地待在眼眶里，这时眼珠子转了转，另一只也跟着转，他的情绪再度变得悲愤痛苦：“这个老东西看上了我老婆，他说只要我老婆陪他，他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还给我。房贷车贷靠我那点钱完全供不起，我老婆一直在家靠我养，我……”

鬼迷心窍了。

梁芳觉得只要老婆陪一下孙总自己就能得到很多好处，这笔买卖很值，反正一个人睡也是睡，两个人睡也一样，只要自己是第一个就没关系。他不顾老婆的反抗和痛骂，离开家，还贴心地将门给关上。

果然很快他得到了一笔十万块的转账，而孙兴亮也同意让他以个人名义像华英投稿。

梁芳兴冲冲地将设计图给了孙兴亮，希望自己可以在设计界赚个名气，自己摆脱助理这个身份，离开这里带着老婆去别的地方生活，就当这一切从没有发生过。

可是……

老婆怀孕了，孩子是孙兴亮的，而本该有回复的稿子一直没动静，他气急败坏地找孙兴亮理论，但是得到的却是不堪入耳的真相。

“要不是看在你老婆还不错的份上你觉得我会和你演这个戏？你是不是男人？让老婆陪领导睡觉，那姑娘真是瞎了眼居然为你做到这一步，真是傻子，两个贱人。华英奖是你这种人能想的？你也不看看你什么东西。钱我给了你不少，带你老婆去做个流产，我多个儿子没关系，你受得了这顶绿帽子？”

梁芳清楚地记得他和孙兴亮扭打在一起，然后一阵剧痛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之后他只知道蹲在这里抱头痛哭。

像个牢笼一样，他看着孙兴亮在面前走过，却没法离开。

白宸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个鬼东西，他居然会怕这么个玩意儿，实在是太倒人胃口了。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浮舟笑了一声：“那你还真是个畜生，想报仇吗？刚才那几个人骗了你，他们就是孙兴亮派来的人。”

段晨惊叫一声，想说什么还是咽下去，看着那鬼满目痛恨地追上了四层。

白宸愣了愣，看向浮舟：“你，你怎么和他说这些话？那几个人和孙兴亮……”

浮舟眼睛里带着冷意，好笑地看着白宸：“怎么？觉得我是让他们送死？见鬼说鬼话，没听过？这么通情他们，要不要赶过去救他们？自己不想活，那我们的合作关系可以结束了。”

白宸脸色一白，在心里骂自己，觉得觉得，觉得个屁呀，怪不得他和段晨这个傻逼能当朋友，就是同情心太他妈泛滥了，要是没浮舟他们不死谁死？

浮舟懒得理他们，越过他们往楼上走。

锅盖头赶紧追上去，只留白宸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段晨推了好友一把：“你这是怎么了？还不赶紧跟着走？我算是服了，信天信神不如信浮舟，以后我就跟着多做事少说话。快走快走，再来个鬼咱们应付不了。”

白宸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只能木然地跟着往上走。

原来浮舟还是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