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 周氏出人意料的杀了一只鸡,她将蒸鸡端上桌的时候,全家人都惊呆了 满头疑惑。
“娘怎么了?前两天不是还在念叨最近家里没什么钱,要省着点吗?”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有点渗人?”水芹摸了摸手臂 打了个寒颤。
周氏端着冬瓜咸肉汤满脸微笑地从厨房出来,见他们还愣着,连忙招呼道:“站着干嘛 赶紧坐啊,我去给你们盛饭!”
“哦、哦哦……”
三人胆战心惊地坐下 蒋满谷坐下后 偷偷问俩女儿:“今天在许家怎么样 没发生什么事吧,还好吗?”
秋葵茫然:“没有啊 挺好的。”
“真的?”蒋满谷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妻子,很是摸不着头脑 “那你娘怎么、怎么那么奇怪?”
一家人看着周氏兴致满满的样子,诡异地沉默了,水芹撑着下巴 猜测道:“今天娘和王姨聊了许久,是不是王姨跟娘说些什么了?”
“对对对,说不定是这样。”秋葵也想起来了 连忙点头。
蒋满谷嘶了一声,好奇得很:“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你娘不抠门了,真是奇迹啊!”
在周氏的精心照顾下 大家战战兢兢地吃完了这一顿。
秋葵和水芹想帮着洗碗,谁知她十动然拒,温柔地将她们哄进房间,就像个十分周到的服务员一般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洗洗睡吧,剩下的娘来就成。”
迷茫的洗完了澡,两人躺到床上,不由怀疑:这是在做梦吧?
然而第二天一早,这个梦竟然还没结束。
“秋葵,水芹,该吃饭了,再不起来吃饭肚子该饿扁了。”她俩一醒来,就见周氏端着两个碗,贴心地送到了她们面前。
秋葵目瞪口呆地看着娘将碗递到她手里,水芹迷迷糊糊坐起来后,也被塞了一个碗。
“赶紧吃吧,吃完放床头就好,娘等会来收。”扔下这句话后,周氏还体贴地帮她们带上门。
看了看手里铺满鸡肉丝的粥,两人面面相觑,迷茫又害怕,秋葵结巴着问妹妹:“这、娘不会是中邪了吧……”
水芹十分严肃地思考着鬼上身的可能性。
万幸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两天,等到从镇上买回来的肉被吃的差不多了,周氏终于为现实而低头,停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
水芹从来没有因家里穷而感到快乐过,现在开了先河,不由感叹,穷真好!
咸鸭蛋早早就下了坛,因为周氏自己并没有腌过咸鸭蛋,所以为了确定咸淡,她们每过两天就开坛拿出一枚鸭蛋确定味道。
前五天的咸味都很淡,能够当白煮蛋一样空口吃,等到第十天的时候,那咸味就已经很浓郁了,只能用来下饭。
这时候的咸鸭蛋味道最适宜,不会很淡也不会很咸,本来水芹想腌十天就好了,但后来吃了几个,发现没有一个出油,便又选了十个放回盐酒坛子,这次每天都会拿出一个鸭蛋吃,查看是否有出油。
咸鸭蛋一经家人品尝,便收获无数好评,蒋满谷甚至一度爱上了咸鸭蛋配酒的奇异吃法。
周氏也爱的不得了,早上咸鸭蛋配粥,中午咸鸭蛋配饭,晚上依旧是咸鸭蛋配饭,这么吃了好几天都不腻。
万幸当时水芹让娘去多买了几十个鸭蛋,要不然库存告急。
不过他们家咸鸭蛋的消耗实在是大,每天得吃掉七八个,不过几天,便剩下没几个咸鸭蛋了。
第十三天,也就是又要去许家的那天,水芹终于尝到了流油的咸鸭蛋。
她将整个咸鸭蛋拿在手里,将它的大头撞向桌子,顿时蛋壳碎去,被轻易地剥下一半。
咸鸭蛋的蛋白有些硬,但里面的蛋黄实在太红了,水芹竟隐隐约约能看到蛋黄的轮廓,于是迫不及待地一举筷子,“噗”的一声将它插进蛋中。
“滋……”这是红沙油冒出来的声音,馋的大家接连吞咽口水,蒋满谷甚至想让女儿将这枚蛋拨进他的碗中。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水芹手脚利索的将红蛋黄拨进自己碗中,然后用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中唔,天哪,怎么会有那么好吃的东西!
粗糙的颗粒在嘴中翻滚,所到之处留下咸鲜的、独一无二的味道,简直好吃的让人想吞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