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我是季晓棠。刚刚邓梅尔的妈妈找到我发疯,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她开门见山问。 张珏就是上次在咖啡店她碰面的那个女人,也是志存私家侦探所的负责人。 五年前她离婚后找到了志存私家侦探,委托她们调查关注邓梅尔。其他的信息她不关心,只要求志存能够及时准确地提供邓梅尔结婚的具体情况。 她不觉得她的前夫与邓梅尔能走到一起,事实上她的猜测也是对的。离婚后,不知什么原因宋亦承就和邓梅尔分了手,邓梅尔也在几个月后回了广州老家。 她没有撤销委托,每年付着数额不小的委托费,静静等着接盘侠的出现。只是没想到,这个时间那么长,整整五年,邓梅尔才舍得嫁人。 “我正要打电话约你出来详聊,事情有点复杂。”张珏回答。 三十分钟后,张珏出现在季晓棠的对面。 “婚礼当天我派人去了,这是当时的DV。”张珏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事是她疏忽了。本应该当天,最晚第二天联系季晓棠说明情况的,可是当时她得了急性肠胃炎,昨天才出院,很多事情都耽误了。 DV里面婚礼现场一片喜气洋洋,婚礼司仪激昂的声音时不时响起,新郎梁安看上去红光满面,与新娘面对面站在中心台子上准备互换戒指。有个服务生打扮的人突然冲到台上,往新郎手里塞了几张纸以及一个文件袋,转身眨眼不见了踪影。 DV里面的声音一瞬间小了很多,很多人都面露疑惑。新郎似乎本想把这些纸仍给边上伴郎,眼神却突然被什么吸引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几张纸看,脸色越来越阴沉。对面的新娘探过身想一起看,却被新郎推开。众人面面相觑。 司仪的声音又响起,不过听起来有着刻意的高昂。他调动了下气氛,催促新郎交换戒指,新郎将这些纸塞进文件夹,开始交换戒指。音乐声开得很响,台下的起哄声也热闹的很,新郎的脸色却是铁青,看上去是勉强维持着僵硬的笑容。 季晓棠关了DV,这个新郎的容忍度挺高,她心想。 似乎是知道她想什么,张珏道:“婚礼后来很快就结束了。宾客散去后,梁安要邓梅尔解释,邓梅尔矢口否认,两家人在宾酒店开始争论,最后梁安离开了酒店。” 她接了这个案子五年了,知道她的客户最需要什么消息。虽然严格来说,从东西送到梁安手上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圆满完成了季晓棠的委托。不过她张珏做事向来精益求精,而且五年的合作,她也已经把季晓棠当作了朋友。 所以她才会专门派了一个人在婚礼当天全程跟踪,最后拿到了这些细节。 “邓梅尔的妈妈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季晓棠想知道这个女人的路数。她倒是想过邓梅尔甚至梁安找上门来的情况,邓梅尔的妈妈----,她的确没有考虑过。 不过这也不是大事,只是总归要了解下基本情况,也好自己有数。 张珏皱眉,这个女人她自然是知道的。当初接受了季晓棠的委托,她就把邓梅尔的个人情况查了个一清二楚。 邓梅尔家中开着一家中等规模的建材公司,公司掌舵人是邓梅尔的妈妈王美佳,也是今天季晓棠碰到的这个女人。此人作风大胆泼辣,说一不二,颇有手腕,季晓棠对上她不是件好事。 她斟酌了下词语大致介绍了王美佳。 “如果你需要律师朋友的话,我倒是认识一个人,也许帮的上忙。”她最后提议道。 季晓棠摇了摇头,“暂时不需要。” 王美佳一定会找宋亦承,就先静待事情发展吧。她心想。 王美佳其实已经找了宋亦承。而且破坏力惊人。 宋亦承这个星期的日子相当不好过。周四的时候他接到几年前的老情人邓梅尔的电话,对方哭哭啼啼地控诉他的前妻寄了某些东西给她,破坏了婚礼。新郎现在要离婚,而她邓梅尔则要他负责。 虽然五年多了,但宋亦承自然是记得邓梅尔的。他人生当中的首次偷腥,对象就是这个叫做邓梅尔的女人。当时他刚做成一个比较大的案子,未到年底收入已经比去年翻了一番。邓梅尔那时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因为一个案件有了接触。 不像一般刚进社会的大学生,邓梅尔作风大胆热情,对英俊倜傥的他很是有好感。他当时意气风发,自信心爆棚,压力骤去后其他欲望便释放了出来。正好当时前妻季晓棠单位旅游两个星期,一切时机都刚刚好,他顺利成章地接受了邓梅尔的暗示。 两人也曾经快乐过,有一阵他还心里得意,家有娇妻外有美女,真是人生赢家啊。可惜结局相当不好,奸情败露后,自己的妻子坚决要求离婚,无论他怎样忏悔保证都没有用。而对于这个和他一起破坏了他的家庭的女人,最初的激情过去后,他也没有了兴趣。离婚后没多久,两人就分了手。 现在竟然要求他负责?怎么负责?难道还能娶了她?宋亦承被这个想法惊得几天没有睡好。当初他和邓梅尔就是玩玩的心态,对方也明白。五年过去了,对方不知道玩了多少回,他岂能当接盘侠。 开玩笑,真要负责,那他就可以客串绿毛龟了。 他当然是坚决地拒绝了邓梅尔。只是没想到,邓梅尔的妈妈竟然是个疯子。周五的时候这个叫王美佳的女人就大闹了律师事务所。如今全所上下,甚至整层楼面的办公室人员没有不知道他那点破事的。 他想了又想,最终觉得要想解开这个死局,最好要能证明不是自己前妻季晓棠做的手脚。邓梅尔跟他分手后五年才结婚,凭这女人的作风,他能想象着五年绝对不会少了露水情缘,说不定一夜情都有过几次。谁能保证这东西就一定是他前妻寄的?如果不是,怎么也赖不到他头上不是。 他急切地需要找到季晓棠问个清楚。那个因为愧疚五年没敢拨的电话他终于打了出去,可惜对方永远都是无法接听。他尝试着去原来的家找人,开门的却是个租户,还是租了快五年的老租户。最终,他千辛万苦找到季晓棠,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 他那个侥幸的想法,被季晓棠轻飘飘的一句“是我寄的”击的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