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几分蹊跷。
苏塘停在门前,面前的雨滴被绢灯映的清澈透明,细针似的自上而下落在地面上。
她站到一旁,眉头紧蹙,身形被光打出一卷淡金色的轮廓。
上帝视角下的秋梨驻足在御书房外,被人带到小福子面前,头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容颜。
“说罢。”小福子道。
隔着半掩的屏风,能瞧见烛火下一个清瘦气派的身影,坐在席上,手里还握着杯盏,细细摩挲着。
秋梨自然不敢这般仔细打量,但苏塘却看的清清楚楚。
是了,别说这宫里的嫔妃会四处穿插些人,难道皇上不会吗?不然又从何处洞悉后宫。
苏塘心跳的很快,指尖都忍不住颤起来。她上辈子直到这辈子都不知道秋梨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她从来没想过秋梨居然是李筠的线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技能,她也许会莫名其妙的着了道。
秋梨很活泼,就像她自己说的,运气好,被分到了秦婕妤,还被调为贴身宫女伺候,可是那会有这么这么轻巧的事?
原因是她底子干净,有人助力。
苏塘喘息了两声放松了下来,再仔细听着御书房那边的动静。
秋梨的声音略显空灵:“奴婢也没能看到,但是奴婢在宫里时,秦婕妤似乎有意避开了奴婢。”
这话说出口,苏塘便知秦婕妤跑不掉了,谁都明白是有意制造了这么一场。
李筠没什么波澜,他抿了一口茶。
便又听见外面的小福子又道:“可知为何?”
“那日陛下去看望秦婕妤的时候,苏塘打碎了一罐药,她对外说的是失手不小心,但当时奴婢是和苏塘一起的,看到她是故意打翻的。后来奴婢留了个心眼,把那药渣挑拣了出来,再请太医院的太医看了看。”
秋梨缓了一口气,道:“那药里有堕胎的成分。”
她这话说完,小福子眼睛都瞪大了些,道:“可知是何人?”
“奴婢不知,那药原先是奴婢在熬的。”秋梨忍不住脸红了,“后来奴婢有些犯困,苏塘来帮着奴婢,说了些话,再后来端药的时候,苏塘就把那罐子砸了。奴婢猜测,有人乘着这段时间往药里加了东西。”
“不是苏塘?”小福子又问,似乎是有意为之。
“不可能是她。”秋梨道:“奴婢一直在和她说着话,并未见她动什么手脚。再说若是苏塘,她便没有必要加了药再故意打翻。”
话语间尽失维护之意,听得里面的人挑了挑眉。
秋梨松了一口气,又道:“奴婢猜,这药的事苏塘必定是知道,可是奴婢不明白,为什么苏塘不说出来。”
“后来有一日,秦婕妤退避了其他人,只留着璃清和她,在之后便是今日发生的这事了。”秋梨说到这,便噤声了。
于是大殿里便是一阵默然。
秦婕妤怀疑是韩美人做的,便设计了今天这场戏?小福子心里有些唏嘘,这秦婕妤怕是在皇上这落了个蛇蝎心肠的印象,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