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素琴冷冷地望着邱老师走进房门、穿上棉拖鞋。
令狐素琴今天来是说重要之事的,可邱老师的突然光临,搅了她的好事,有邱老师在跟前,令狐素琴和女儿的谈话无法再进行下去。
“邱老师,这是我母亲,快请坐。”
翁海棠将邱老师让到令狐素琴对面的沙发上。
邱老师在坐下之前,微笑着和令狐素琴打了一个招呼:“阿姨好。”然后将塑料袋放在长条形的红木茶几上。
令狐素琴还了一个微笑,但没有出声。此时,她的视线落在了塑料袋上:从塑料袋袋口露出来的东西的形状判断,应该是两瓶酒、两条烟和茶叶什么的。
邱老师来一定有事,她能坐在沙发上,说明她一时半会不会离开。
“邱老师,您这是……”翁海棠望着塑料袋道。
“海棠,是这样的,我儿子今年读高三,不在欧阳老师的班上,可欧阳老师经常利用中午和下午下班的时间给我儿子补英语和作文。”
“怪不得近一段时间,欧阳向前总是很晚才回家呢!”
“除了我儿子,还有几个学生,都是其他老师介绍的,欧阳老师推辞不过,就一块儿给他们补课。本来我们是要给补课费的,可欧阳老师说什么都不愿意收。”
“邱老师,您太见外了,都是同事,补几节课,用不着那么生分。”
“我也带毕业班,知道毕业班老师的工作有多辛苦,欧阳老师带两个毕业班,还要忙中抽闲,给孩子们补课,那就更辛苦了,我爱人过意不去,让我来拜访一下,表示一下心意。”
“邱老师太客气了,欧阳向前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不在家,有些事情,我是不能做主的。”翁海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望着母亲她这是双关语。
令狐素琴也直直地、冷冷地望着女儿的脸,她好像从翁海棠的话里面听出了弦外之音。怪不得海棠迟迟不表态呢。
“我儿子能遇到欧阳老师,这是他的造化,也是我们夫妻俩的福气,我们夫妻俩对欧阳老师感激不尽,欧阳老师真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是他主动提出给我儿子补课的,我儿子英语成绩一直上不去,作文也属中等偏下的水平。欧阳老师只给我儿子补课两个多月的课,我儿子的英语水平一下子进入了班级前十五名,作文水平提高最快,经欧阳老师的点拨,我儿子在作文上开窍了许多。”
“主要是你儿子自己想学,如果你儿子自己不努力,向前再有本事也是白搭。”
令狐素琴坐在一旁很不自然,眼睛眨的更频繁了。邱老师在夸奖欧阳向前,照理令狐素琴应该很高兴才是,但事实是,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她只觉得邱老师是在用手打她的脸,用针戳她的心。
邱老师下面的话使令狐素琴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海棠,你真是一个有福气的女人,欧阳老师在学校每年都在高三把关,他带的两个班每年都要培养出几个清华、北大的高材生,更让人羡慕的是他把你们的女儿一楠培养成了博士生。学校的老师只要一提到你们的女儿欧阳一楠,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的。”
令狐素琴不停眨眼睛,而且眨的频率越来越高。
邱老师的话等于是在说令狐素琴有眼无珠,看走了眼。
翁海棠已经看出母亲非常不自在:“邱老师,老师之间互相帮助,这是应该的,您用不着这么客气,这些东西,您还是拎回去比较好。”
东西可能不值几个钱,但这在欧阳向前看来是原则性问题,所以,翁海棠不敢擅自做主。翁海棠也想让邱老师停止对欧阳向前的赞美。
可邱老师上哪知道翁海棠的心思呢?她只管一个劲地夸欧阳向前:“欧阳老师不但业务上是一把好手,他为人还很正派,待人也非常诚恳。你可能不知道,去年,区教育局在我们学校搞试点,打算从业务能力强的老师中选拔一个人当副校长。教育局第一、第二把手、学校领导和学校很多老师都想让欧阳向前报名参加竞选,如果他报名参加竞选的话,现在,他肯定是副校长,说不定还是校长呢。”
听到这里,令狐素琴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