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余光瞥见龙颜不悦，心里一揪，假装没看见，淡定地补充一句：

“扬州的方法若能全国推广，则九州皆朝廷顺民，大唐基业无忧矣！”

李二这才神情稍缓。

这时，一位青年手里捧着厚厚一叠纸，高声喊道：

“号外！号外！东突厥打过黄河啦！”

仿佛一道电流激走，三人浑身一震，瞬间收起嬉皮笑脸的笑容。

老程大喝一声：

“大胆狂徒，胆敢妖言惑众！陛下和敬德将军刚击退颉利可汗，他们怎么又来了？”

卖报郎手里扬起一份报纸说：

“什么妖言惑众，你别乱讲！我们报社驻扎庆州的记者亲眼所见！”

“报纸？”李二一愣，视线跟着卖报郎手里的纸下晃悠，伸出手来：

“给我康康！”

“想白嫖？没门儿！”卖报郎收起报纸，右手往前一摊：

“给钱，五文钱一份！”

老房数都不数，直接往地丢出一串钱：

“三份，不用找了！”

“谢谢爷！爷您真帅！”

卖报郎眼前一亮，一脸谄媚地点头哈腰，捡起钱仔细掂量，恭恭敬敬地摸出三份报纸，欢天喜地地走了。

李二摊开纸，立刻被满眼密密麻麻的字震撼了：

“这是......印刷品？和李孝恭表的奏折一样？”

老房更是郑重其事地捧着报纸，双手发抖：

“这么厚的一叠纸，印了这么多字，居然才卖五文钱？

那岂不是贩夫走卒都买得起纸笔了？”

今天下初定，只有地方士绅才买得起纸笔，写字认字更是流社会才会的技能！

至于印刷品，更是成本高昂，数量稀少！

而在扬州，教育竟然唾手可得？

再结合旁边巍峨的小学，他敏锐地意识到：

在扬州，读书已经不再是士族的特权了！

“扬州州府真圣人也！

李孝恭和李靖绝没有这般见识，幕后另有其人！

真想会一会这一切的幕后操盘手啊！”

但这些话，他此时只敢闷在心里，再也不敢当着老大的面说了。

“奇怪，按理说扬州条件得天独厚，可为何历次科举却没有扬州子弟的一席之地呢？”

他心中带着疑问，翻开第一页报纸。

迎面而来的就是广告：

“牛首山白酒，新鲜小麦与二十二味中草药酿制而成，水晶装瓶，给您极致奢华体验，送礼宴请佳品......”

广告下边儿，是一则触目惊心的大标题，还配了一张速写画，是一名蛮族骑兵的形象。

“咳呀！”

那边厢，李二低声怒吼：

“狗日的突厥真来了！

那小孩不管了，先去州府，办完正事即刻出发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