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柔这才感觉舒坦一些,腰虽不疼了,但弊端又显现出来——
晏棠将她箍的密不透风,空气变得愈发沉闷,两人身上的香味交缠缭绕,饶是好闻,依然让她倍感窒息。
七分醉意弥散而来,她半阖眼眸,忽感困倦,身子止不住后仰,头紧靠在石壁上。
晏棠也好不到哪里去,保持着这个姿势,慢慢有些心猿意马。
女人娇美的容颜距他只有两三寸距离,如玉生香,无声引诱着他,乱花一般迷了眼睛。
他反复克制,却如前世一般坠入魔障。封禁多时的欲.望猛然苏醒,他微微低头,难以自持地吮向她粉白的耳尖。
灼热的气息轻拂颈间,带着温热柔软的触感,酒意上头的李映柔反应有些僵硬,木讷地侧头看他。
如醉如梦间,他噙住她饱满的唇,浅尝则止。
当女人身躯酥软时,他这才登堂入室,在那方小天地中与她纠缠不清,大肆掠夺着她的味道。
袁刚他们说些什么,李映柔已经听不清了,柔荑撑在晏棠胸口,嫣红指尖轻颤,渐渐攥紧他的衣襟。
朦胧时,她被抵在石壁上,过往和现实相互交叠,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身处何方。男人一路将火烧到她凝脂般的脖颈,落在她的颈窝,惹得她小猫似的呜咽一声。
就是这声娇.吟,晏棠将她吮的更深,堵住她魅惑人心的声音。
这声音似妖孽设下迷障,让他寻不到方向。
缠绵悱恻掏空了两人的身体,李映柔心尖跟着颤起来,在晏棠的手缓慢游走时,如大梦初醒,这才意识到危险。
她眼眸微微睁大,想要推开身前人,殊不知他却骤然停下入侵,慢慢离开她的唇。
昏暗之下,晏棠沉沉喘气,在她耳边用气声呢喃,似有些许埋怨:“你喝酒了,为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若不是晏棠拿账本勾她,她能喝闷酒?
李映柔眸光变得寒朔,瞪向他时化为一柄小刀子,带着愤恨不敢和嗔怨。
就在此时,一声怒吼从洞口处传来,吓得她浑身一凛。
“李韶那臭小子,真是翻脸不认人!”福王怒叱道:“我这个当哥哥的以前多疼他,没想到他是个白眼狼!”
“哎呦!”袁刚赶紧捂住他的嘴,低声劝诫:“王爷欸,这是天子脚下,您喝多了,切莫再胡言乱语,臣这就扶王爷回去歇着。”
“你松开我!我没喝多,我就是要骂这个……”
叫嚣声戛然而止,袁刚一巴掌把福王打昏,吭吭哧哧背在身上。
趿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晏棠将李映柔紧紧抱住,二人屏气凝神,心头有些忐忑。
好在福王太重,袁刚累的无暇顾忌四周,从他们身边缓慢走过,不多时就消失在尽头。
周遭安静下来,晏棠这才松开李映柔,率先走出山洞窥察,见四面无人,折回将她牵出来。
墨色苍穹弦月孤悬,皎白月色一缕缕绽开。二人站在假山外,附近回廊下挂着绛纱灯笼,暖红灯影随风摇晃,将两人的面容映照地愈发清晰。
目光绞缠许久,李映柔遽然变脸,咬住丹唇,正要抬手掌掴,晏棠却不慌不忙地从衣襟掏出一张叠好的薄纸递给她,“殿下请过目。”
李映柔动作一僵,意味深长的睃他一眼,接过来打开。
只见上头写满一排人名,约莫十数位,其下还追加着银钱的数量。
昏昏沉沉的脑子登时变得清明,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很快找到了排在第六位的苏青——
白银三千两,字迹上还卡着侯府大印。
账本是真的。
晏棠曼声道:“殿下要的臣带来了,还要打吗?”
李映柔眉尖微蹙,手中轻薄的纸张沉坠如有千金。半晌后,她将纸张叠好,收进袖阑,音色带着熏熏酒意:“不打了,我们两清。”
两清……
晏棠默念一遍,心里说不出的涩然,叹道:“殿下喝多了,臣送殿下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能走。”
李映柔执拗着不肯他相送,一路踉踉跄跄,几次险些磕倒,还好她身子柔韧,又稳住了。晏棠不放心,悄悄尾随在后送她回宫。
半路上,李映柔意外碰到了苏恪,二人短暂交谈一会,苏恪就将她送回了所住的晖阳宫。这一幕撞进晏棠的眼底,他隐在宫外暗处,正迟疑要不要进去时,苏恪已经跨出了宫门,一路朝东边走去。
是宫宴方向。
晏棠这才安心,紧跟着苏恪后脚徐徐而去。
冗长宫道,青石板路光洁寒凉,回荡着他的脚步声。女人的余味仿佛还在,他轻抚薄唇,心头眷恋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