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欲哭无泪,朕清白不保!又被这登徒子轻薄了!薛六胆大包天,竟敢与朕同床共枕!
他思绪纷乱,气息不稳,因而扰醒了尚在安眠的赵小宸。
赵小宸迷迷糊糊的,顿了顿,忽而开心道:“你回来了!”
赵宸心气儿不顺,本懒怠理会他,可还是问道:“薛六为何会与朕共寝?”
赵小宸无辜的眨眨眼,“呃…”
他这副吞吞吐吐的神情,赵宸还有甚不明白的?始作俑者就是这小鬼!
赵小宸感觉到他的怒火,对对手指,解释道:“孤怕黑嘛。”
“你都不在,孤便更害怕了。”
前一晚歇寝后,他翻来覆去都不见睡意,屋外又风声号号,像是巨兽张开了它无形的巨掌扑过来似的。
父皇跟前的苏禄钦又偶尔会讲些灵异鬼神之事来哄他开心,听着不觉害怕,事后想起却不禁瑟瑟发抖。
赵小宸再不敢自己独睡,呲溜就翻身而起,迈着小短腿跑到外间。
“姐姐。”
薛碧微也正在数羊呢,他一出声就听见了,“怎的了?”说着还担心他着凉,又把榻上多余的被褥扯过来将赵小宸包着。
赵小宸眸光闪闪,嫩生生的问道:“姐姐,我可以与你同寝吗?”
“为何不可?”软糯的小团子不敢独自睡觉,故而求她庇护,薛碧微哪有不应的?当即就掀开被褥让他爬进去。
如此,便过了三晚。
他可怜巴巴的,赵宸难得有一丝心软,不知怎的想到自己幼年确实如此,不敢独居宽大的寝殿,榻前总是得有人守夜才行。
“好罢,此事朕不与你计较。”赵宸软声道,“我不在的这两日,可要紧事发生?”
“那叫薛柏轩的小子如何了?”
赵小宸正打算跟他告一状呢,听到问便喋喋不休的道:“平远候府的人着实可恨!”
“竟敢让孤下跪!那薛柏轩的娘亲,以及老太君都青口白牙将孤和姐姐一通指责,认定是孤害了薛柏轩落水!”
“平远候的夫人还借此趁火打劫,姐姐为了孤将她爹爹留给她都嫁妆都给了出去。若是、若是父皇在,他们怎敢如此?”
赵小宸说着眼里又包了一泡泪,哽哽噎噎的,“赵宸,你有法子送我回去吗?我想父皇了。”
赵宸沉默一瞬,他又何曾不想念父皇。这小鬼单纯又没甚心机,既落到他的地盘儿上,自然得好生护着,眼下在平远候府遭了罪,可不得让他们也不好过。
他带着些安抚的情绪,缓声道:“我已经派人去寻灵空大师,或许他会有法子。”
“嗯!”
便是再贪恋被褥里的温暖,今日也不得不早起,因着得去太学上学,而赵宸也该入学馆。
时间紧,薛碧微需得梳妆,便来不及坐在桌前悠哉用膳。平嬷嬷在妆台上放了一碟水晶虾仁饺子,一口一个的大小,正适合她吃。
喻杏从妆奁里拿出一副粉水晶头冠正要给她戴上,薛碧微阻止道:“我在孝期呢,装扮的这般隆重可不得让人诟病?”她随手在匣子里挑了挑,“戴一对珠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