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青砖绿瓦,廊桥画舫。
街上人迹稀少,雾气很重。
孟东玄在潮湿的空气中嗅到一股淡淡的尸臭,他收紧手中的缰绳,让马儿慢些走。
“潇潇,这附近有乱葬岗。”
“又胡说,哪有什么乱葬岗,这里就是霖州城。”曲潇潇白了孟东一眼。
她并没有立刻进城,而是勒紧缰绳止步不前,停在霖州城门口。
“这两天你拼命催我策马疾行,好不容易路过俩埋尸坑,你愣是寻死觅活地没让我下马。咋着,现在你倒不敢进去了?”
孟东玄一想到那两个埋尸坑,他的心就在滴血。
曲潇潇无奈地叹气道:“一天到晚不是尸体就是死人,看见乱葬岗就跟看到亲妈一样,要不是我拦着,你能抱着尸体一口啃俩。”
“我承认我是有点激动,我检讨。但我以人格保证,我绝对没想啃。”
“你不会中邪了吧?要不,咱们找人驱驱邪?”
孟东玄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白色的颗粒:“你知道这是啥吗?”
“糯米呗,怎么?”曲潇潇眉头紧皱,搞不清楚孟东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糯米驱邪啊妹子,我要真中邪了,我还能捧着这么一把东西在这跟你解释?”
曲潇潇点点头,半晌后又摇摇头:“但你真的很奇怪。”
“你有所不知,这是打通任督二脉兼习得神功的副作用。”孟东玄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曲潇潇很固执,孟东玄不想让她成为自己摸尸大业上最坚定的绊脚石。
“副作用?”曲潇潇回忆着常守义遇害的那天晚上,孟东玄的功力至少已达练气高阶。
短短几天,从体质羸弱毫不会武的少年,一跃成为练气高阶的武者,这绝对是奇迹。
既然是奇迹,当然也会伴随着不可解释的异象,曲潇潇就快要被说服了。
“闺女啊,那宅子里死了很多人,别过去。”一位佝偻的老妇人突然拉住曲潇潇。
死人?孟东玄双眼一亮。苍天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顺着老妪所指的方向看去,漆黑的大门紧闭,匾额上铁画银钩地书着两个字:“颜宅”。
霖州多雨,不过两个日夜,门前的血污与狼藉,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
“不好。”孟东玄纵身一跃,转眼已掠至颜宅门前。
咣当,紧闭的黑色大门被推开,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富贵清流的霖州颜家,举家三十多口,一夜之间几乎被赶尽杀绝。
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全是被人用尖刀割开了喉咙,一击毙命。
紧随其后的曲潇潇面色凝重:“好多死人。”
阴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尸臭。
孟东玄并不难过,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希望寄托在颜风身上。
相反地……
他有些快乐,不,是非常快乐。
“颜家的各位兄弟,你们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我抑制不住的快乐。”孟东玄站在庭院中双手合十,向周围死难者深深鞠了一躬。
“玄儿,咱们得尽快找到颜风大人。”曲潇潇翻看了好几具尸体,但都不是颜风。
搜查半天一无所获之后,曲潇潇离开庭院,打算去回廊旁边的卧房里看看。
案发现场如此惨烈,敌人显然没想给颜家留活口。颜风这会说不定都喝完孟婆汤准备去投胎了,早一刻还是晚一刻找到他,根本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