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
宋一可小跑两步跟上来,道:“夫厨泉夫大人是尚书丞之一。”
小皇帝本来怒目而视,现在扑哧一声笑出来,问:“那剩下这个是姓付啰?夫福甫付,我才不信这么巧合能凑全套,故意而为之,还说没有结党营私!”
宋一可在旁边扑哧一声笑出来,接着赶紧憋住,一看就是故意的。
这位夫大人惭愧地低下头。
刘行雨没等到答案,小鼻子里轻哼一声,道:“反倒是尚书台的各位爱卿,稍有不如意就罢工示威,用国家大事来威胁朕,简直是挟器自重。这尚书台到底是我大良朝的尚书台,还是她谢家的尚书台?好了,朕说完了,宋爱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宋一可凉凉道:“一件错事还有这么多人出来替谢大人鸣冤,很难说这不是结党营私了。这事御史台记下了。”
“丞相?”
安晴云显然也在走神,被点到名之后身躯一震,指了指自己,问:“我?”
小皇帝看到她脸上一闪即逝的呆,扑哧一声笑出来,“对呀,丞相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安晴云咳嗽两声,“这个么……臣当初中了进士之后回去探望父老乡亲,书院里的夫子特别嘱咐臣:不可因一己之私耽误公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还以为在这朝堂之上人人都跟臣一般的想法,不知道许大人怎么看?”
许多钱本来看着好戏,双手揣在一起,被安晴云点到名,也是一震,不过许多钱好歹是行走江湖多年,为人机灵油滑,呵呵一笑,摸着下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这本来就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本分。对吧,林大人?”
林和三看戏被扰,也是一般的表情,摸了摸鼻子,当然只能同意,遂把这句话传给下一个人。
小皇帝走回龙椅上坐着,一边喝着水,一边听满朝文武被迫表态,有老谋深算哪边也不想得罪的,唯唯应两声便过;有急于在陛下面前表现者更慷慨陈词:“这种官僚作风平日里坑惨了我们这些品级低的小官!上帝京办事的地方官更是要送礼请客才能把事情办了,现在倒好,这种做派居然使到了陛下头上!真是岂有此理!”这话居然还引起了不少共鸣,除了小皇帝跟着忿忿点头,后排七品以下的更是不少心有戚戚状,让刘行雨看得舒心不少。
最后刘行雨做总结陈词:“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那这几个人我就继续关起来了,由丞相暂领三省平章事,暂代尚书仆射,尽快把尚书省耽误的事情补上来。还有人有事要奏吗?”
自有大良朝以来,皇帝亲身下场吵架的情况绝少发生,幼帝继位更是几乎没有。刘行雨一个奶娃娃,在一堆人高马大的重阳君中穿梭自如,侃侃而谈,嬉笑怒骂,居然还不落下风,大家都觉得稀奇,岂止稀奇,简直是没有看够。
然而小皇帝似乎要结束表演了,这一架也吵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个别老得不行的大臣必须要偷偷靠在柱子上歇一会儿,大厅里一片寂静,小皇帝见没人有意见,于是伸了个懒腰,道:“真是气死朕了,不好好干活,还恃宠而骄,还联名上书挤兑朕,朕要是傻一点就被人诓住了!拖下去拖下去。退朝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