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于心然都再未入睡侧过身借着透入窗户的微弱月光看向枕边人。皇帝呼吸已渐平稳,五官如刀刻般完美到轻易便能蛊惑人心,即使闭着双眸周身依旧是天王贵胄的气势,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枕边人是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君王,而她却时常感觉自己在夹缝之中求生存她要服从父亲与侯夫人,要避开皇后的无名怒火,也要忌惮谢清。
这么想着,伸出的手指指尖无意中已经轻触到皇帝的唇上她立即缩回手要与那么多人周璇,其中最难应付的却是他。
此刻他的手臂搂着她的肩膀,于心然轻轻挣脱开将他的手安置于其身侧。
“坏人、偏心、”
小声抱怨了一句还不足够壮起胆子来轻轻戳了戳皇帝的胸膛。她怕再做噩梦却不敢睡皇帝却已安稳入眠。
想到这于心然用足隔着被褥和狐毛毯子轻踢了一下皇帝。她差一点就死了他却只想着包庇谢清对她一点都不好。
一股快感涌上心头。
唯一一个损伤龙体之人已经下了九泉了她却不用受到任何惩罚这般想想就更刺激了。于心然也不知道此时又抽了什么风,伸手用力推了一下皇帝的手臂而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扯过被子背过身预备入睡。
“再动一下,你今夜去宗人府大牢里睡。”
正当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时,背后骤然响起魔鬼般的声音。
他一直醒着?!于心然浑身如被冰水浇灌累般连头皮都跟着发麻,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装作已经睡着了。
须臾,腰上传来的触感却渐渐令她装不下去皇帝的手自背环过来解开她寝衣带子的结,宽大精壮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
要命!
于心然顺势滚了一圈缩到床榻最西边,拉开和皇帝的距离,“臣妾伤着。”月光透过层层幔帐而入,她隐约能看清他的侧颜。
温热气息瞬间逼近,“既知伤着,乱动什么?”
若知晓会将他吵醒,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他伸手扯下她的寝衣,下一瞬唇便印在她纤弱的肩胛上。
“抱着朕。”他命令道,兴致盎然。
一想到他从淑妃寝宫过来,再加上
袒护包庇谢清的事,于心然愈发觉得心里堵得恶心,更没心思与他做如此亲密之事。横过手臂抵在他的胸膛求饶道,“皇上今夜就放过臣妾吧,臣妾乏得很。”
皇帝置若罔闻,他的轻吻细细地落在她身上,压抑的喘息声听得她面红耳赤。
“皇上怎么不留在淑妃寝宫?”于心然忍不住问。现下皇后禁足,他与淑妃之间没了阻碍,该夜夜黏在一起才是,怎么又来找她!
“你是朕的女人,朕想如何便如何。”粗鲁霸道的耳语,手上的力道也愈来愈重,礼仪教养全抛诸脑后,哪里还有丝毫皇室贵族风范。
于心然用手臂遮住渐渐湿润的双眸,这个色中饿狼就知道欺她一人!
“看着朕。”
她越闪躲他越得寸进尺,终于动了真格,扯开她的手臂,强迫她看向他。二人的视线便这么避无可避地触碰到了一起,她泛着泪光的脆弱双眸,她的彷徨不安,她刻在骨子里的谨慎与惧意,这些尽数被他收入眼底。
如此直直地对视之后,她也放弃反抗,认命地承受接下来的情、事。皇帝见她这可怜模样反而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压抑的喘气依旧萦绕在她耳畔,可是少了方才的霸道蛮横。突然松开了她翻身坐起。“哭什么?同朕睡一场,委屈贵妃了?”他背对着问了一声,宽大的后背肌理轮廓清晰分明。
言毕,皇帝挥手撩开帘子起身。
于心然怔怔地跪坐于塌上,凌乱不堪的她心里装着太多的事,已经自顾不暇,何来的工夫去顾皇帝的心情,干脆破罐子破摔扯过被褥蒙住自己的头躺下。
梦不是好梦。
伴随阵阵雷声与尖叫声,她哭着挣扎着醒来。梦里的场景实在太令人心碎。她梦见了自己曾经在侯府里住过的破旧小院,枯叶满地,天色暗沉,冷若冰窖,母亲着素白常服,远远地孤零零站着,一脸悲伤地望着她。
半梦半醒间她坐起身,环顾四周身处的宫殿华贵无比,可是孤独而幽静的感觉挥之不去,悲伤溢满了心头,忍不住低下头捂着脸嚎啕大哭。
“朕在这里。”突如起来的力道再次扯下她遮在脸上的手,于心然猝不及防撞进一个宽大怀抱。
他怎么还没走啊
?
挣扎着起身,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外头雨大,朕走不了。”皇帝看出她的心思后解释道。
“唔”她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不愿去深思他所言,也不管怀抱的主人是何等的身份,义无反顾地环住了他的脖颈,哭得身子瑟瑟发抖,眼睛鼻子红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有贵妃的仪态,全然像个可怜的小孤女,“臣妾害怕。”
进宫之后,她在皇帝面前撒无数谎言,说过无数违心的话,可这一句却是最最真是的,她孤独无助、前路渺茫,太伤心太恐惧了。
皇帝撩开贴着她脸颊的湿发,难得温声安慰了几句后。冬雷震震翻滚,寝殿之内忽明忽暗,皇帝突然拉下她的手臂。
“皇上要走吗?”她惊得问了一声。
他并未离开,反而放下君王的架子亲自点了安神的香后回到了塌上。于心然又躲到他怀里,真像是小花猫挂在树上的模样。
脑子里梦魇的场景挥之不去,她埋在他颈窝处呜咽,身子瑟瑟发抖。
“哭得同花猫似的,不知道的还当朕苛待了你。”
她任性地不应声。
“爱妃别哭了。”
依旧不应声。
过了小半个时辰,皇帝终于没了耐心转而将她放置于塌上。
“臣妾睡不着,怕又做噩梦。”她可怜巴巴道。
“那就别睡了。”言毕皇帝俯身而下,开始熟练地解她的裙裳。
于心然仰躺在塌上顿时就愣住了,红唇微张忘了继续哭。这个色中饿鬼他、他、他在做什么?!她都如此伤心了皇帝却还想着占她便宜?!就不是个好人!刚才还温柔安慰她,这会全然变模样。做个人吧,流氓!
皇帝强势地为所欲为,于心然脑子里什么梦魇的场景都瞬间烟消云散,心里的悲伤瞬间转为了愤怒,脸都鼓起来了。双手抓紧了他撑在她两侧的结实胳膊,指甲都几乎抠紧了。
君王果然都是无情的!
或许皇帝为了补偿她这次所受的惊吓,没几日便亲自下旨升徐雁秋去了都察院当了从五品御史。
再次见到徐雁秋是在冬至的宫廷宴会之后。于心然饮了酒提前离席,一路上梅香阵阵,她便由一喜和宜枝跟着散步回芙蓉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