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的命令几乎在第三天就到了公子扶苏手里。
肤施县里,扶苏放下手中的竹简,接过了累死了两匹宝马才从咸阳一路冲到上郡的传令官。
他接过圣旨,在夜里想了许久,分别写了两封信,一封去了边境,一封去了咸阳。
三天后,他收到了回信,信中的内容大同小异。
先是恭喜他,然后让他从皇帝令回咸阳。
但这时,他犹豫了。
他还记得卢生讥讽父亲,说秦厉暴戾,说父亲是昏君时父亲的神色。
都说天子一怒,流血漂杵,伏尸百万。他也见了,那被坑杀的四百六十余人,那百家之言。
他还记得自己上述时说的话:秦国刚刚安定,百姓尚未归顺,而父皇却将刀戈直指习读孔孟之书的天下人。对天下之人,不可以武力压服,应以孔孟之道安抚天下百姓,实不可以严厉的刑法处置他们。
他还记得那时父亲的眼神,写满了失望。
从那时候起,他就明白,父亲希望他贯彻以法家治天下的理念,但喜好儒家的自己,真的会这样做吗?
扶苏不认为单凭一本秦律就能让天下百姓归顺,而应该以仁德治理天下。
而他的想法,都写在儒家的书中。
他想了许久,写了一封信,写给了正从会稽郡回咸阳的皇帝。
“既然他不想回来,那就让他再多待几年吧!”李斯这一次,真的看不懂皇帝的想法了。
诏书也无从下笔,他想了许久,终究写下了这封信。
……
白衡自然不知道这些天里都发生了什么。
他才和箜青子出了客栈。
整整十天都在定阳县城呆着。
城门已经修缮完毕了,而他身上那赠送的五片金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要是再待下去,就只能出来吃土了。
箜青子对于金钱没有什么概念,不然也不会什么东西都买了。
白衡在第三天逛街时就发现了商机。
这个年代还没有买冰糖葫芦的呢,这让白衡有了想法,可走街串巷这么久,也没有见到有买山楂的。
问了下也没人知道山楂是啥?只能作罢。
白衡正在城中走着。
耳边总是有公子扶苏,始皇帝这样的字眼出现,白衡听得入神,竟连箜青子走丢了也没发现。
听着听着,莫名奇妙就被拉进了女闾里。
……
谈这种事,不是应该都在酒楼吗?怎么会在女闾里面。
看着身边对自己卖弄风骚的女子,白衡一脸的无语。
虽然有反应,但白衡毕竟也是阅片无数的性情中人,定力还算不错。
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总不可能把第一次丢在妓院里吧。
白衡的抗拒在老鸨眼里成了是对这个女子的不满意。
就算有面具,但白衡身上这股潇洒洒脱的气质看起来就不同寻常。
那女子继续卖弄风骚,可白衡一心一意只想听耳边商贾们说的话。
“始皇帝诏令公子扶苏回咸阳,扶苏拒绝了?”
这不对啊。
扶苏看起来不像是有胆气拒绝皇帝的人。
这蝴蝶的翅膀扇得有点大了。
就算始皇帝死了,赵高矫诏,扶苏恐怕也有抗旨不尊的胆子。
白衡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不该用历史的眼光去衡量现在事件的发展。
他正要出青楼,就见那老鸨笑意盈盈地走过来,丰腴的腰身摇摇晃晃,一把将白衡挽住:“公子,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呢,可是这些小妮子不合眼睛啊。”
“不是,我来……”
“哎呀,公子呀,你说说你想要怎样的姑娘,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老鸨拉住了白衡,死活不让他走。
白衡随口提了一句:“有公主吗?”
那老鸨愣住了,也没想到白衡会怎么说话,当即松开了手。
白衡白了她一眼。
现今的女闾里的确有可能会有公主,毕竟六国被灭,男的死了,女的长得漂亮的入了宫廷填充始皇帝的后宫,就算不漂亮,也早就被分给有功之臣了。
官宦之后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公主了。
那老鸨又跑了上来:“公子,钱还没给呢!”
“可我什么都没做呢?”白衡一脸懵逼。
“只有做什么才收钱吗?听曲不要收钱的吗?”老鸨指着二楼那一层轻纱遮盖住的少女,琴音袅袅,悦耳动听。
之前只顾着听公子扶苏的事情了,竟没注意这琴音。
“多少钱!”白衡又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反正也要付钱,还不如听完这一曲。
“三百钱!”
骗鬼呢?三百钱?
一石粮也就三十钱左右,折合成后世的斤两,那就是大概一百二十斤。
三百钱,都够三口之家一年的粮钱了。
“你坑我呢?当我啥吗?三百钱,有这个闲钱我还不如找人大被同眠呢!”白衡自是不信。
听个曲,哪里需要花那么多钱?
“你想找也可以找一个,但价格也不一定三百钱,更何况,我家女儿的琴音可不止这个价格!”老鸨指着二楼的少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