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原身虽不干什么人事,但“修仙奇才”这名儿也不是虚的。
沈兆风往美人师兄那里跑了两日去习剑法,加上肉/身本身的记忆,很快将天虚剑法十二重拾了起来。
辜兆月这两日也托人将玉佩和“生香”剑送了来,这玉佩暂且不提,那“生香”剑当真是把不俗的好剑。方一拿到手里便嗡鸣而动,剑身泛起银光,足足半柱香的功夫银光才消减下去。
沈兆风跟这“生香”剑磨合了半日,苦练功力自是不提。
如此如此,便到了去凡间祝福的日子。
由于宗主闭关,正虚宗此行由少主率队,一行弟子浩浩荡荡御剑而行,跟小学生春游似的排队入世了。
“水怪就在下面这个镇子里。”朱清文指指下/面:“黑水镇,先前是产鱼宝地,非常富饶,这几年却产不出鱼了。据说近些日子镇子里水怪横行,妖气四溢,搅得凡世不大安生。”
沈兆风率先在地面落了脚。
先不说这黑水镇的名儿吉不吉利,只看走在街上的人一个个都畏畏缩缩,被吓破胆似的缩着脖子走。
正虚宗的弟子们一落地,镇民跟见了神仙似的——也确实是修仙的——跪过来伏拜:
“菩萨显灵了!菩萨显灵了!慈心菩萨看不过水妖吃人,来救咱们黑水镇了!”
朱清文扶起跪在最前头、哭得声调最高的老大爷:“大伯,您歇口气慢慢说,这黑水镇近日果真有妖邪肆虐?”
大伯抹一把泪,枯树皮似的手颤颤抓着朱清文的袖子:“仙人是不知道,我们黑水镇先前可是靠打渔自给自足的富饶地,富裕的年头,连朝廷都指名要黑水镇的鱼到御膳房去。可几年前,镇子边的黑水河里头,竟招来了水怪!那水怪将河里搅得腥臭、鱼虾逃散不说,竟还会将人吞下肚!”
“可不是呢,”后头一位妇人接过话头,红着眼圈哭哭噎噎的:“镇子东头那丫头,在河边洗着衣服,那水怪竟敢直直地将人拖下去!染得那半面水都红了哟——一开始我说,没人肯信,后来三柱儿下河捞鱼,可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让水怪生吞了的!”
镇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沈兆月大概总结出水怪的特点:
吃人,很强,不怕太阳。
首先排除海绵宝宝。
沈兆风点点头:“大伯,您放心。既然我们来祝福,那服务必然是非常周到的。您甭怕,这几日把门儿关好了,单瞧着我们怎么打怪就成了。”
孔清溪在后头嗤笑一声,辜兆月笑融融地摇摇头。
众弟子包了镇子的客栈歇脚,沈兆风辜兆月等师父辈的住楼上,年轻弟子住楼下。
不多时六颐宗的人也到了,打头的就是冷融,穿紫衣华服眉间点花钿,跟只花狐狸似的。冷融一见沈兆风便拍了拍肩:“活得好好的呢?”
沈兆风竖起中指,用国际通用友好手势表达对朋友的感念之情。
辜兆月在两人身上巡梭一回,笑道:“小风果真对冷公子情有独钟呢,看来正虚六颐两宗好事将近了。”
冷融批脸一垮:“什么?”
沈兆风面上表情不变,嘴里低声咬牙道:“冷融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如果我不把你供出来我就得跟这人成亲我就掉马掉的更他妈快了冷融男菩萨大慈大悲救世人你就当不当的跟我两情相悦吧求求你了。”
说完也不管冷融反没反应过来,将冷融胳膊拖过来在怀里一搂:“师兄讨厌~”
冷融鸡皮疙瘩从头发起到后脚跟,心里问候了沈兆月几代先祖。
讲个笑话,情有独钟问候祖宗。
当晚,沈兆风躺在床上激动难眠。
——不是因为“好事”将近,是因为要打怪了。
想想,一个现代凡人,成日在家里床上跟办公室格子间里混吃等死,哪里会碰到这么刺激的事?沈兆风在原世活了二十来年,最刺激的事就是被车撞了,一撞还他吗撞穿世界线。
水怪啊。
那可是水怪啊。
沈兆风躺不住了,在屋里转来转去宛如电动走地鸡,脑子里禁不住畅想:这水怪有几个眼睛呢?能吞人,嘴得挺大吧?个儿也得挺大吧?它吃什么呢?哦,吃人。
转着转着一激动,把人客栈里头装饰用的立地花瓶打翻了。
翻了,倒没碎,就是花瓶里水流了一地。
沈兆风弯腰去扶,冷不丁瞧见花瓶后头躺着一本线装古书。
人都有好奇心,沈兆风将书捡起来一瞧,这书真是有些年代了,书页发黄,封皮也碱得厉害,封面上用古体字竖排写着“XX录”。
这个“XX”真不是因为她不认识,而是因为这书太老,封面上的墨都快碱没了。
“这什么?藏宝图?”
沈兆风翻开封面一瞧,原来是带插图的诗集。
也不能说是诗集,因为每页上头只有一句半句的断章,并且每页跟每页也前言不搭后语的。
第一页上头写着“皎皎月蒙尘,云下花落竟无痕”。
插图是让浮云遮去一半的月亮,月亮下头的地上散着几朵残花。
“这是情诗?”
往下翻又是一页,上书“一念错半生,蹉跎紫金峰”。
插图是断了一半的绸带,绸带一头绕着半截玉簪。
再往后翻,这一页写着“龙命照天庆,仙家规矩明”。
插图画着玉玺,玉玺上头一只凌空展翅的白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