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梦总会醒的,每每从梦中醒来,齐云舒总是怅然若失。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考完最后一门,舍友们开始陆续的回家,齐云舒也不例外,她早已经订好票,考完便提着行李箱回去了。
从学校到家的路程并不算很远,三个小时的车程结束,齐云舒出站后给她爸爸打了个电话。
那一个暑假齐云舒也不怎么出门,每天就只是在家看看书,定时在梦里和苏墨锦相见。
那天苏墨锦酿了一坛好酒,刚刚到来齐云舒变问到了那诱人的酒香。
苏墨锦穿着一袭蓝色的襦裙,墨黑的秀发挽了个发髻,含笑着看着齐云舒:“云舒总是很守时。”
齐云舒看着她的模样,好像心跳漏了一拍一般。
“我一向守时,今天怎么有闲情酿酒?”齐云舒走到她身边,轻声问到。
“当初说好的,定会让你尝一次我酿的酒,先说好,不好喝不许说出来。”苏墨锦似是撒娇一般的说道。
齐云舒却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刺痛,她的说好定不是与自己说的。
“尝尝?”苏墨锦将酒倒出倒在白玉的杯中,极具观赏之意。
“好,谢谢。”齐云舒接过,她不爱喝酒也不怎么会喝酒,但还是慢慢的品了起来,这酒入口香醇,没有寻常酒的烈,齐云舒倒是喜欢上了。
一时喜欢,便又要了一杯,再要之时,苏墨锦已经摇头拒绝了:“这酒后劲大,云舒莫要贪杯了。”
指尖点在齐云舒的鼻尖,眼眸中带着丝丝的宠溺。
齐云舒忽然握着她的手:“墨锦。”
苏墨锦由着她抓着,看着齐云舒的眸子,那双眼睛已经染了丝丝的酒意,不似往日的清澈。
“我,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怎么办?”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个事呢?
或许是几个月的朝夕相伴,或许是她总是那样的温柔,又或者是见到她便有的一种奇怪的归属感。
苏墨锦眨了眨眼睛:“云舒,你醉了。”
齐云舒好笑的摆了摆手:“我也觉得我很奇怪,好像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了一个梦里的人,或许还是我臆想出来的人,墨锦,我很搞笑对不对?”
苏墨锦被她这样仰头看着,轻轻的摇头,低头在齐云舒的唇上亲了一下:“云舒,是我自私了。”
“但还是谢谢你,了却了我所有的心愿,权当是我过分了。”苏墨锦的指尖停留在齐云舒的脸上,眼里都是满满的深情。
“我和她一样对吗?”齐云舒还是开口问道。
苏墨锦摇头:“你是你,她是她,纵是轮回也不一样,只是我们曾约定,要一起在莲子成熟的季节去采莲,在果子成熟的秋天酿一坛果酒,可我一件也没有做到,所以谢谢你云舒。”
齐云舒抓着她的手不愿放开,心里的悲怆那么深,比她分手那天还难过。
“我该走了,心愿已了,是该去我该去的地方了。”苏墨锦用额头抵着齐云舒的额头。
齐云舒一直摇头,可苏墨锦还是渐渐的消失了,齐云舒看着空荡荡的庭院也一点点的消散,手心空荡荡的,心也空了一块一般。
天亮之前在兰亭,江沅打着哈欠看着那突然出现的胭脂盒,指尖放在上面,面前渐渐的凝聚了一个人影。
“想好了?”江沅慵懒的看着她,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不似平日的不正经。
“心愿已了,多谢,任何的惩罚墨锦都愿接受。”苏墨锦诚恳的说道。
江沅垂眸指尖多了一张黄色的符文,红色的火焰开始燃烧:“本就说好你我只是交易,投胎去吧,别再贪恋前缘。”
“多谢,这结缘花籽便当作是谢礼了。”一颗红色的花籽落在江沅面前的柜台上,待符纸燃尽,两名阴差出现,先是对着漠不关心此事的江沅微一行礼,随后便带着苏墨锦离开了。
江沅用指尖捏着那结缘花籽:“好东西啊,也不亏。”
“要种下吗?”木秋轻声问她。
江沅勾了下唇:“不着急,秋秋我可以下班了吗?好困~”
“回去还是上楼?”木秋放下书,淡淡问她。
“上楼吧,回去麻烦。”
“嗯,我看店,你去睡吧。”
江沅走之前还揉了揉木秋的脑袋。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脸上湿漉漉的,齐云舒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脸颊,是眼泪。
齐云舒发了会呆从床上起来,在梳妆台上翻找那个胭脂盒,却始终翻找不到。
良久齐云舒才终于意识到一件事,苏墨锦真的走了。
抬头看到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女生,眼眸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狼狈极了。
看着看着齐云舒又忍不住自嘲起来,她居然因为一场梦而这般的颓废。
但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想着苏墨锦带她所做的桩桩件件,齐云舒终是无法将她当成一个单纯的梦中人。
至少得知道一下她们之间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