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夕痛到身子直不起来,云横这么问,她又难以启齿。
见小姑娘不吭声,云横心里莫名有股怒气翻上来,“说话。”
“我……那个来了。”
她羞耻地开口,觉得自己真是委屈,都已经痛得浑身出汗,还要被迫跟一个男人解释原因。
云横不解:“哪个?”
“……”
小姑娘又不说话了,云横微微有些不耐,登时起身从她身上跨过去。
“你别——”
话还没说完,云横已经走到桌边点了灯。
眼睛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引得一阵涩痛,沈晚夕抱着被子将自己捂得更紧了些。
月事是女子最为私密的事情,而且在男人眼中,这种东西仿佛从来就象征着脏污、不详,没有哪个男子愿意看到女子这副模样。
从前府中夫人、姨娘的月事都有专人记录,只要月事来临,平时无论多得宠的姨娘,爹爹都不会到她住处多看一眼,更不必说额外的关心和体贴。
在沈晚夕的意识里,男子似乎都是这样的。
云横将她身子慢慢拨过来,才发现小姑娘脸色白得几近透明,额头和脖子都渗出冷汗,心中一紧,又问道:“哪里疼?”
灯光照得屋子里暖暖的,可沈晚夕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这次的腹痛比从前还要痛许多,她只觉身下睡的好像不是床,是钉子。
云横眉头紧紧皱着,忽然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他随手从后面掀开沈晚夕的被子,竟看到灰白的被套上沾染了殷殷血迹!
“你这是做什么!”
沈晚夕身下一凉,忙慌里慌张地翻过身来,没好气地盯着他。
接骨的那一晚他好像也是这样,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掀开了她胸前的棉被。
这流氓猎户,怎么总是喜欢扯人被子!
刚在心里腹诽两句,沈晚夕准备将被子先夺回来再说,可被套上那一抹血迹让她登时愣住。
……竟然真的沾到被子了。
呜呜呜,太尴尬了。
不活了啊……
云横仔细瞧了瞧那血迹,又顺着她流血的方向看过去,慢慢分析了一下伤口的位置,抿了抿唇冷声道:“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啊?”
沈晚夕愣了愣,他不会是以为自己又摔在哪,把自己摔坏了吧。
他难道不知道女子每个月都会有小日子么?!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白日里云横对她说的话,再受伤让他上药,他定不会手软。
“……”
她气愤之余,几乎尴尬至死,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解释道:“这个不是受伤……我只是小日子到了,想来是前些天落水,身体里进了寒气,所以才会疼,流血是因为……但凡是女孩子,都会流血的……”
沈晚夕不敢抬头看,她觉得头顶像是立着一座冰山,寒意凛冽。
“没骗我?”云横弯下身蹲在她跟前,声音意外地软了下去。
沈晚夕鼻头一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