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沈晚夕眼皮总是一跳一跳的,她心里也着了慌,云横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从前听家里的老嬷嬷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这左右眼一起跳是怎么回事!
总不见得是睡得太多的原因吧。
她闲来无事,自己撑着拐杖坐在雨棚的石凳上,抓了一把麦麸扫到鸡圈里,看着一黑一花两只老母鸡互相逗趣儿,抢着麸皮吃。
不一会,院门外传来人群骚动的声音,隐隐还有几声“哦啊”的怪叫,那声音傻乎乎的,沈晚夕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抬起眼看过去,村路中间远远地围着不少人,似乎指指点点在说些什么,忽然一声“欧啊”的嘶鸣从拥挤的人群中破了出来,不似刚刚呆傻的样子,倒像是驴子发怒时的叫声。
沈晚夕忙站起身,上前走了两步往前去看。
倏忽人群中窜起一个长耳灰毛的大脑袋,像突然冲出禁锢似的将人群驱逐开来,一人跟在后面死扯住缰绳,却没想到那巨物力气极大,一下子就挣开来,踩着缰绳一阵瞎跑把路两边的看客吓得连连后退,有几人脚底不稳,这一摔竟带倒了一片。
人群里传来妇人惊惶的尖叫声,几个男人却看热闹不嫌事大,仍在一旁谈笑风生,直到那疯驴撕咬下旁边一人的衣服才开始慌张起来。
先前扯缰绳的那人一边疯狂追赶着,一边朝路边人喊:“都躲开!这驴子疯了!”
“还真是个灰毛驴啊。”沈晚夕眼皮一跳,口中喃喃道。
沧州在北方,这样的驴子她见过不少,不少人家都用它来驮载重物,小时候她还喝过阿娘做的驴肉汤呢。
一眨眼的功夫,沈晚夕心里又咯噔起来,这毛驴跑的方向好像就是她在的小院儿啊!
她立刻将手里的麦麸扔完,也不管鸡是站着吃还是跑着吃了,拄着拐棍就往堂屋走,无奈她速度慢,心里又慌,而那疯毛驴不过刹那间就冲破院门,往她的方向扑过来!
来不及回屋了!
这疯驴子已经冲着她奔了过来!
“天爷啊——”
沈晚夕惊呼一声,吓得连连后退,着急忙慌间都忘记自己右腿还固定着棍子,拐杖从手里一滑,她整个人翻身倒了下去!
“扑通”一声,她右臂枕着右脸着地,脸上突然一空,原本包扎好的白色纱布竟在倒地时被蹭落在了草地上!
胳膊吃痛,沈晚夕低“唔”一声,还来不及抬头,那疯驴子腾地跑至跟前,抬起巨大的脑袋发出一声震耳的嘶鸣,两只铁壳般的驴蹄子抬高正向她踩了过来!
沈晚夕双腿使不上力,早已来不及躲开,慌乱间只能赶忙捂住了头脸,只盼伤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