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燕池冷哼一声。
宁无霜走过去把阮辞打横抱起,看他衣衫不整的摸样,觉有失储君威严,又把人放下,脱下自己外面的青色大氅,把这尊贵的小坤君裹好,方才出去。
幽燕池面无表情,跪下行礼。
“恭送太子千岁。”
跟着太子的侍卫太监全撤走了,小院恢复了往日清净。
幽燕池有洁癖,立马就叫老仆进来把床上被褥全换掉,太子躺过的被褥,让他脑海中全是晃不掉的那瘦弱白皙的肩头,天真的笑颜。
他同情太子。
一个未及弱冠的小坤君,若是长在寻常人家,必然父母宠爱万分,可是他身在皇家,还是老皇帝现存的唯一血脉。
他注定不能像寻常坤君一样无忧无虑。
……
阮辞一觉睡醒,觉得神清气爽,他伸了个懒腰,叫道:“饿死我了,快准备早饭。”
明黄的蚊帐忽然掀开。
不是熟悉的太监们,是宁无霜那张俊脸。
阮辞有点懵逼,挥手道:“太傅,早啊?”
“您怎么在?”
宁无霜:“昨晚我没回去。”
他昨晚亲自送阮辞回宫,天色已晚,就留宿东宫,顺便把东宫上上下下的人全部嘴了一通。
今天他没有一早回去,是留下来嘴阮辞的。
可是看见阮辞鬓发散乱,刚醒来微微迷糊的摸样,就觉得再骂不起来了。
他只说了句,“快些洗漱。”便走出去了。
他实在不该进太子寝殿。
太子到底大了,不像小时候,有时候上完课舍不得,还要他抱着送回宫,哄着吃饭。
阮辞勾勾手指头,叫来太监头子,问清楚情况。
太监头子三言两语讲清楚,委屈得很。
“殿下,太傅昨晚训了我们半天,奴才就睡了一个时辰。”
“真是太可怕了。”
“您要小心,太傅还没离开,是为了留下训您。”
阮辞沉重点头。
当个废物太子真是太难了,又穷,束缚又多。
而且堂堂太子,连嫔妃都没一个。
他暗搓搓的很想有一个,不说做些什么,至少说说话吧。
他以前太过内向,还没怎么跟女孩子说过话呢。
……
早饭摆在偏殿,宁无霜与他一起吃。
穷太子的早餐很简单,几个馒头,一碗小米粥,还有一小杯豆浆。
宁无霜:“陛下身体越发不好了,你身为人子当为父茹素,且要焚香沐浴,为陛下抄经祈福,直至陛下痊愈。”
阮辞耸拉着眉毛:“哦。”
他吃了一口馒头,觉得比食堂的还难吃,老皇帝都九十六了,全靠神医吊命。
按剧情算,还有两三年才死。
他难道要吃两三年素?
太惨了叭。
他更要攒零花钱在外面置个私宅了,再养个几个手艺好的厨子,隔三差五就出去吃吃吃。
宁无霜道:“还有一切歌舞全停,宫里的歌舞伎,我已做主,今早全放出宫了。”
“你身体被掏空了,还是安心将养一段时间。”
“哦,我也不想搞那些了,没意思。”阮辞拍胸脯保证道。“太傅,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遣散了好,免得再出来几个自己上床压他的,他又被压得动弹不得,那多丢人啊。
太监头子进来禀报:“太子殿下,新来的太子昭训来了。”
阮辞:“?”
“昭训是什么?”
他以为这是东宫的什么官,类似太子太傅少傅祭酒之类的。
可是宁无霜看着他,用极为清朗的语气,像划考试重点一样抑扬顿挫念道。
“大越礼,太子妃嫔为九级,一为太子妃,二为太子侧妃,三为太子贵妃,四为太子嫔,五为太子良娣,六为太子良媛,七为太子承徽,八为太子昭训……”
“所以这是我的妃子?”阮辞脸上浮起了红晕,语气止不住地兴奋。
宁无霜冷笑着看他。
阮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