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十七年,时逢西楚国忌,西域诸国,南陲附属小国,均遣使者入西楚拜谒,京都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为护京畿安全,帝封南征将军柳棉为郎中令,协助镇国将军以卫皇城,并赐字:元晔。封楚怀王次子楚北为襄南侯,赐府邸。
神京二月十二,是为花朝节。盖花朝月夕,世俗恒言二、八两月为春秋之半,故以二月半为花朝,八月半为月夕也。是时,京都,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京东,依山傍水,钟灵毓秀,乃赏景踏青的绝佳地。自前朝伊始,帝王便着力修建此处,用于每年的花朝节,先祖时,将此处更名为“清风园”,是时,百废待兴,朝风萎靡,此名寓意倒是明显。然名如何,丝毫不影响景致。其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奇花异草三五成群,花朝节定在此处,倒也名副其实了。
柳棉闲闲倚在阁楼上,看着不远处的几簇怒放的牡丹,听着楚北聒噪。
此乃一处戏院,今日花朝节,重在踏青赏花,戏园倒未派上用场。诺大的园子,唯此处清静些,亏得爱凑热闹的楚北能寻到。
“英国公的孙女,想必你是知道的,年十六,生的娇小玲珑……”
柳棉捏了捏额角:“元湘兄,这是第十几个了?相识多年,今日方知,你有做媒婆的潜质。”
楚北不以为意,忽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难道你没发现,今年的花朝节,与往年不相同?”
柳棉目不斜视,回答得很是干脆:“不曾,莺莺燕燕,不都是女子居多么?”
楚北一副恨铁不成钢之状:“这副皮囊,果然是白长了。花朝节,虽为一年一度的习俗,踏青赏红放花神灯,不外乎就这些,然为何闺阁女子争相角逐,非要拨个头筹?”
柳绵一脸漠然,静候楚二公子的滔滔之语。
楚北恨恨:“你且看看今日前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柳绵侧身问一旁伺候着茶水的柳条儿:“条儿,你且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柳条儿约十七八岁,生的眉清目秀,虽随了柳绵南征北战,倒未曾见粗犷,仍是细皮嫩肉。他此时红了脸,略有些忸怩的道:“公子,来的都是大家闺秀,打扮甚是精致,对咱们也客客气气的,方才威候府的小月姑娘,还送了我一束杜鹃。”
楚北听了,哈哈大笑:“柳条儿都明白的理,你这个木头居然佯装不知。”
柳绵眼尾扫了柳条儿一眼,这张脸,是招摇了些,指不定勾了多少女子,回头得给他物色个女子配了。
楚北只看着柳条儿:“那小月给你送花是不是有人向你打听你家公子?”
柳条儿苦笑:“二公子真神人也,都打听了,不止小月,还有玳瑁、翡翠、珊瑚、宝珠、金钏......”
柳绵听着这一串儿奇珍异宝,有些头疼,楚北却是兴致勃勃:“问的可是你家公子是否有心仪之人?”
柳条儿想起遇到的这堆桃红柳绿的姑娘立时两眼放光:“二公子猜对了,她们所问之事,均为此事。说公子凯旋而归,圣上亲自赐字,且赐了皇子辈分的字,无限荣光,在这个时节,圣上准许公子来参加花朝会,定是要给公子寻一门亲。况且,我家公子也老大不小了,别家的公子,这个年纪都妻妾成群了,唯我们公子,暖被窝的人都没有。不过,小月姑娘与咱们府最是要好,故而多问了一句话。”
柳条儿眼神闪了闪,没在继续。
楚北用手中折扇敲了敲他的头:“与本公子说话还吞吞吐吐,找不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