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
刘和心想,我跟着会州府一等一的二叔一起来,却被人压在这里灌尿,传出去的话,太给二叔丢脸了。
死就死吧,划就划吧!
刘和猛烈地挣扎起来。
史庆也用力地用膝盖抵住他的胸口。
史休的刀子,已经开始转个儿了。
接着,就感觉到水滴溅在了自己的脸上,史庆松开了手,史休也腾空而起。
“老三,你怎么尿到我的头上了。”史庆摸着一头的尿水,气愤地说。
“哥,有风,尿吹歪了。”树上的史相说。
“畜生!”一个声音像闷雷一样,在刘和的头顶响起。
他翻身起来,只见史老太爷的手里,提着史休。
在史老太爷的身后,站着二叔刘牧风,还有史骋风。
“三个打一个,还用下三滥的招式。骋风,这就是你的家教?”史老太爷一把将史休甩了出去。
史休想在空中稳住身子,却没能做到,被甩在地上,哇的叫了一声。
“父亲!”史骋风知道父亲的厉害,小心翼翼地站在史怀东的眼前,“孩儿一定好好管教。”
话是这么说的,但史骋风却一动也不动。
史怀东是一个烈火性子,三山四寨的家业,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张王爷指派着史怀东和刘淮西弟兄两个打下来的。
想当初,东归归义军从敦煌来到会州时,会州正被吐蕃潘罗支部落霸占。
史怀东一把刀,刘淮西一杆枪,弟兄两个也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两个月打下了三山四寨,半年时间扫灭了潘罗支在会州府的势力,又荡平了周边不识相的土匪,使得归义军在会州府安安稳稳地扎下根来。
张王爷常说:“我的两个小伙子,带着归义军从河西走廊打了出来。”
两个小伙子,就是史怀东和刘淮西,他们两人比张王爷小二十多岁。
“哼!”刘牧风鼻腔里窜出一股冷气,镔铁脸上没有表情,给史怀东行了礼,上了马,一把提起刘和,甩在了自己的身后。
刘和像是一个包袱一样,稳稳地跌在了二叔的身后。
“告辞了,伯父!”刘牧风抓着马缰绳,说。
“搞内讧,亏先人!”史怀东一把将史庆扔了出去,一转身,狠狠地甩了史骋风一个耳光。
“啪!”耳光声太响亮了。
刘和回头一看,只见史骋风朝着大门跪着,史怀东却已经不知去向。
大门紧闭着,老爷子显然是进了院子,找史快风的晦气去了。
返回的路上,叔侄二人还是没有交流。
本来应该是一场完胜,却被史快风惹得扫了兴。
刘牧风直接把马骑到了自己家门口,叔侄二人下了马,一个庄客迎上来,也是面无表情地接过马缰绳,好奇地盯着马看。
“看什么?伺候好!”刘牧风丢下缰绳,往院子里走。
刘和一刻也不想在二叔家待,因为二娘实在也不好对付。
“吃饭去,晚上来找我。”二叔说着话,关上了大门。
刘和就没想着在二叔家吃午饭,连忙朝三叔家跑去。
刘长风和刘牧风家,隔着两三户人家,还隔着一条官道。
刘和跑到能看见三叔家院子时,只见刘猛坐在门前的猪圈旁的树杈上,正盯着路口看。
一看见是自己哥哥来了,一个蹦子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大喊着:“哈哈!哥哥来了,哥哥来了。”撒丫子朝着刘和跑来。
刘和被二叔压抑了老半天,心理都快变态了,这时候想起史家三兄弟来,不由得一肚子的憋屈和愤怒。
刘猛冲到跟前,挽着刘和的胳膊,说:“哥哥,红玛瑙呢?”
“红玛瑙,红玛瑙,你就知道个红玛瑙。”刘和甩开手,白了弟弟一眼。
刘猛察言观色地看着哥哥的表情,说:“你又跟史家三兄弟打架了。”
刘和觉得饿得慌,又被弟弟说到了伤心处,也懒得分辨,直冲着三叔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