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拜。同心同德,之死靡他。
行完对拜之礼,他却并不看我,径直转过去,受百官拜贺。一瞬之间我心中所构筑的期许全然崩塌,我忽的想起昭和支支吾吾的样子、眼里那种闪避和微微的...愤怒?先前我全然无所察觉,一瞬之间也竟一下就接受了。他并不喜欢我。这桩婚事,未见得他是心甘情愿的。
我听见梓衣“切”了一声,心中有点惨然。不过没有关系,一生很长,我有足够的时间让他看到我。
随后群臣退去赴宴,一阵闹哄哄的,我被梓衣扶回了将乐宫,又重新盖上了喜帕。
梓衣将早早备好的点心拿给我,我饿了这半日,此时终于见到了吃食,一时便兴奋起来。
正吃着,我忽然听见门外有响动声,连忙拍了拍梓衣。没想到她头也不抬:“驸马爷这会儿定在宴上被四爷灌酒呢,哪能这么早来。公主您就别太心急啦。”说罢还偷偷地笑了笑:“想必是昭和。”
我听了这个,又羞又急,却也不好发作。只好对梓衣道:“那你去外面看看昭和吧,如今也晚了,你让他去休息吧。”
昭和虽陪我出嫁,但毕竟是男子,此时也只能守在新房外。
我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心里明白许子若不喜欢我,我也是知道他的性子的。传闻中陈兆去许府宣旨的时候,许子若并不愿意接旨。先前我并不相信,如今我不得不信。而我也知道,今夜他极有可能借着醉酒,不来这新房。以昭和的性子,怕是要在门外站一夜。
正等着梓衣应声,忽的听到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缓缓而来。那不是昭和的脚步声,那声音更为沉稳和从容。
身侧终于传来梓衣略带欢欣的声音:“那奴婢先退下了。”接着是一阵小跑和关上门的声音。
我心中的兴奋和紧张到达了顶点。
而后喜帕被轻轻掀开一角,我看到一双姣好的手:不深不浅恰到好处的皮肤、修长的手指,但那指尖却有长期引弓射箭留下的茧子。那手里握着秤杆,轻轻挑起我的盖头。
一瞬间眼前骤然明亮,喜烛火焰的光辉勾勒出眼前人的容颜:似冰雕玉琢,却带着习武之人自有的俊逸。
我不晓得他是因为酒量好还是因为压根就没喝酒,此刻依旧站的笔直,回身放下秤杆,拿起一旁桌边上摆好的合卺酒,递了一杯给我。
手挽着手,此刻我同他靠的那样近。烈酒入喉,我有一瞬无法清醒。
但他是清醒的,酒才喝掉一半,他忽的停了:“我酒量不好,到此为止吧。”
最后一个礼成了,我坐在床上,等着下一步。
哪知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对我说道:“九公主,我觉得我们应当,约法三章。”
我终于意识到,原来,我同他连相敬如宾都难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