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织田作都没有下定决心杀死安德烈,这导致天衣无缝一直是开启状态,但窄门却根本没有启动。
这样下去,就算天衣无缝能预测到对方的攻击他也会没有体力躲避。到时候织田作必死无疑。
“……太宰,专心狙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我。”
身旁的太宰治看了过来。发现在说完这句话后,糸田淼从灌木丛后直接站了起来。
全副武装的少女双手环在嘴边,她深吸了一口气,刻意压低声线吼道,“安德烈你个臭!!去死吧!!”
仿佛野兽般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一瞬间吸引了教堂里两人的注意。安德烈原本指着织田作的枪毫不犹豫的调转向糸田淼所在的方向。
望远镜中男人的脸被红字写满,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糸田淼看见了那句红字。
奇点形成。
“现在。”
少女冷静的出声,同时飞快的趴下。
砰。决定性的那声枪响回荡在天空,撕裂了那如血般的夕红。
同一时间的。安德烈朝着糸田淼开枪,太宰治朝着安德烈开枪,织田作朝着安德烈开枪。
最终太宰治打中了他的肩膀,而织田作则打中了心脏。
“……成功了。”
窄小的瞄准镜里显示出安德烈中枪倒地的模样,趴在狙击枪后的太宰治轻呼了一口起,然后直起身。
过了一两秒,他看向身边的糸田淼。却发现全副武装的少女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r……?”
太宰治轻唤着少女的名字。伸出手轻轻的晃了她一下。
少女的身体随着他的力道往后偏了偏,然后在他收回手时像坏掉的人偶般无力的再度倒下。
“喂?!r!!”
顾不上去看织田作的情况了,太宰治一把将少女抱在怀里。发现那看上去无比结实的头盔连带着防毒面具碎了一大块,尖锐的边缘上沾上了大片血迹。
太宰治呼吸猛地一窒。他一手揽着糸田淼的脑袋靠在胸前,另一只手去解她下巴处防毒面具的扣子。
然而他却被阻止了。
一只冰冷的手覆上了他颤抖的手指。末日博士用尽她最后的力气摇了摇头,然后在太宰治微愕的表情下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
当糸田淼挣扎着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视野少了一半。
洁白的装着白炽灯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现在的她明显是在医院。
“咳、咳。”
被过分暴力对待的嗓子终于到了极限,干的就和沙漠一样。糸田淼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躬着背,伸出右手抚向自己的左眼。
尖锐的刺痛感阻止了她的动作,她将手背横在面前,看到了贴着纱布的吊针和细长的输液管。
刺痛让脑袋清明了一点。她将手放下,不再去摸自己的左眼,反正应该只是被缠上纱布了。
糸田淼试着活动了一下左眼珠子,发现还是一如往常的丝般顺滑后也放下了心,转而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窄小的床位四周拉上帘子这不就是医务室的标配吗!为什么不在市立医院的病房!森鸥外你个混蛋那么抠门的吗!
糸田淼越想越气,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床板。把那个恰好进来的红棕色脑袋吓得一缩。
“……醒了么,糸田。”确定糸田淼没有发火的意思,织田作放下了掀起的帘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有哪里痛吗?”
“除了脑袋有点晕外,都挺好。”
“嗯,因为你有脑震荡啊。”
“……”
当听见织田作用仿佛谈论天气般的口吻说这句话时,糸田淼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涣散。
她记得那时安德烈朝自己开了枪。虽然自己立马趴下了但还是没躲过去,应该是被防弹头盔弹开了吧?反正那时候脑袋一震也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头盔和面罩被打碎了,碎片划开了你的上眼皮。”织田作用大拇指指甲在自己的左眼上划了一下,“但还好没有伤到眼球。为了防止感染,你这几天只能绑着眼睛了。”
“……这样啊。那为什么”糸田淼用力拍了拍床,“不把我送去病房直接把我丢港黑大楼里的医务室了??”
“因为太宰说你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
确实。如果自己摘了头盔和面罩送进医院的话,那之前那么多天穿着的那套衣服也没用了。
糸田淼哀叹了一声,她蜷缩起身子,低着头揉着眼睛。黑色的秀丽长发蜿蜒在她的肩头和后背,喷涌而出的疲惫感和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是那么脆弱,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暴雨的白花。
“……抱歉。”
少女略显湿润的黑色眼眸朝自己看了过来。织田作紧抿着唇,站起身,朝着少女猛地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因为我的犹豫不决让你受伤了。”
糸田淼有些愣神的看着男人的发旋,他就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只要自己不开口就一直站在那里,不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