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己若是死了,这根直接杀了肚子里的有什么不同?跟面前的杀女畜生有什么不同?
蓦地,在元昭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柳娘子抬手抚摸着高耸的肚子,眼里猛的迸发出对生的渴望来。
她不能死,她的好好活,好好的活着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好好的把她(他)养大成人。
人嘛,在有了生的寄托时,就有了求生欲。
有了求生欲,刚刚还一副要断气模样的柳娘子,这会子看着人又有了精神。
元昭见状很满意,告别了根生母子,准备上车驾着车去县城寻找稳婆时,车上的柳娘子却开腔了。
“恩人且等等。”。
“还有事?”,元昭顿住上车的脚步。
柳娘子却扫向老虔婆与畜生男人的方向,只看了一眼,而后转头看着元昭,“恩人容禀,小妇人是不想再挂着这样狠毒人家的姓氏过活,我要跟他们恩断义绝。”。
“噢?”,这么决绝?跟先前自己第一眼看到她时完全不一样哇,不过断了也好,元昭便点头。
想想,想着她个大肚婆行动不便,便牵着头马的缰绳,把车拉到了那对恶毒母子的身边。
“你的情况耽搁不得,抓紧时间,速战速决。”,元昭回头叮嘱了柳娘子一句,自己就搂着怀里的弟弟轻轻晃悠着,站在边上看大戏。
“周大娃,你我夫妻自今日起恩断义绝,你给我一封休书,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孩他娘,你,你还想嫁给谁?”。
这俩人的对话,听得元昭不由咋舌,都是什么跟什么呀?都不对好吧。
这样的情况下,柳娘子要什么休书?怕不是傻了吧,该要和离书才是。
还有那什么倒霉催的周大娃,问人家还想嫁谁?都一刀两断了,他管得着人家要再嫁给谁吗?
人柳娘子想嫁谁就嫁谁呀!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特别是那什么和离书的,元昭虽然没有记忆,脑子里倒还有这么个念头,可足不出户,也不读书识字的柳娘子却是不知道呀。
人家听多了恶毒老太婆嘴里念叨的,谁家媳妇不听话被休了云云,下意识的想跟这户财狼虎豹的人家断绝关系,可不得就是要休书。
看着僵持的俩人,赶时间的元昭可不会仍由他们耽搁时间。
不就是写个文书断关系么,简单。
元昭把别在后腰的剔骨尖刀□□,在周大娃跟他那好母亲被吓得两股战战,下意识后退防备的时候,她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周大娃,把人一把掀翻在地,抓着对方的爪子拿刀一抹,转眼就出了个股股冒血的大口子。
装样子从自己的袖筒里掏出一条还未做绣活的白手绢,那还是在原主的家里收罗到的,眼下倒是做了贡献。
抓着周大娃冒血的手,元昭就在白绣帕上奋笔疾书,直到最后一笔落下,元昭才醒过神来,自己怎么认识这么多字,还能说会写的?
感受到手里的爪子在挣扎,元昭这才回神。
瞪了眼一脸苍白,屁股不断试图后挪,挣扎着想要逃跑的周大娃,元昭抓着对方的爪子,给拇指涂满他自己的鲜血,然后死死的按住,在这封用血写就的和离书上,按上了倒霉男人的手指印。
提溜起白绣帕看了看,表示满意后才踢了周大娃一脚,放了这个软蛋离开。
吹了吹绣帕,把绣帕丢柳娘子身上,元昭发话,“那好吧,这是和离书,有了这个,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要啥休书呀,你又不是过错方。”。
元昭的话柳娘子却似听进去了一般,急忙把怀里写着和离书的绣帕看了又看,最后才珍而重之的收入怀里。
见元昭跳上车辕,驾车准备要走,柳娘子又急忙大喊,“恩人,恩人,还有小妇人的户籍。”。
“户籍?”,还有这玩意?
元昭回头看着焦急的柳娘子,顺着她的视线又看向老虔婆跟软蛋周大娃,很是配合的追问俩糟心货,“她的户籍拿来。”。
一副凶神恶煞的小模样,唬的这对母子连连后退,老虔婆更是下意识双手护住胸前,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嘴里发出颤音,底气不足的强辩。
“户,户,户籍什么户籍?我不知道,不晓得,说不定早就丢了……”。
元昭看了她不打自招的怂模样也是好笑,也不多说话,跳下车辕,再度一把掀翻老虔婆,不听她哎呦哎呦的挣扎哭嚎,跟个强抢民女的小恶霸似得,制服了老虔婆,伸手一拉一扯,麻溜的撕了老虔婆的衣裳,里头赫然露出了一个大荷包。
元昭捡起来打开一看,嘿,还真是一本泛黄的户籍册子,边上还有一枚青碧色的铜鱼符。
册子首页黑墨大书大靖朝户籍册几个字,这让元昭明白,眼下自己所在的国家,原来她叫大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