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太坏了。”阮白白煞有其事地皱起一张猫脸,苦大仇深得很。
“嗯,是坏。”齐修晟抬手按了按阮白白的眉心,带了点笑意,“你这猫,倒还知道护主。”
不过,名声么,对他来说,早就坏得差不多了。即便是清者自清……他也算不得太清。
“互助?”阮白白抖了抖耳朵,连忙点头,“对啊,我们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毕竟这个人类大冬天的出去捕猎应该也不容易,经常一走就是好久……却还愿意分猫猫那么多吃的,帮一点小忙算什么!
“除此之外,没说别的了?”齐修晟轻揉阮白白的头顶,漫不经心道。
阮白白被摸得舒服,迷迷瞪瞪地眯起眼,半晌才道,“好像没了。”
齐修晟也不失望,“没了便没了。宋晚章方才进宫不久,想来也不会如此快就有所动作。”
“至于他们抓你的事,”齐修晟眸色沉了沉,却是笑道,“孤日后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只是,主子那边暂且没有理由去动,以免打草惊蛇。先拿下人开开刀却是无碍的。
“唔,就是,那个宋……人类,还想让猫猫跟他说你的小秘密呢,”阮白白开始犯困,趴在齐修晟怀里慢吞吞咕哝道,“可是你能有什么秘密,除了捕猎就是吃饭的。”
“他还问猫猫跟你的关系好不好,他又不给猫猫吃的,猫猫才不告诉他呢……哼。”
猫猫可是一只有原则的猫猫,那个人类真是太天真了,她还没忘了那个人类是跟那个坏女人一伙的呢!
齐修晟眸子动了动。
……让阮白白告诉宋晚章?
这话乍听之下似乎没什么不对,但,宋晚章一个普通人,又如何懂得了猫语?
齐修晟能听懂阮白白的话,还是前不久化过蛇后的事。那,宋晚章呢?
“他还有说什么吗。”齐修晟若有所思。
阮白白却已经闭上眼,只剩一阵小小的呼噜声。
齐修晟:“……”它倒是舒坦。
带着猫回到养心殿,齐修晟第一时间就吩咐大太监去命御膳房做几根糖葫芦出来。
他答应过的事,更何况如此小事,自然会信守。
糖葫芦本身的制作算是基础,宫中常备的食材又是顶级,因此齐修晟也不需要考虑厨子们不会做的情况,以及做出来的味道问题。
大太监略带小心打量了几眼齐修晟怀里已经睡得四脚朝天昏天地暗的白猫,低应了声,刚要退下,太监总管却示意他先别走。
太监总管上前几步,轻声疑问道,“敢问陛下,这糖葫芦……是做给哪位吃的?”
齐修晟坐于宽椅,漫不经心地给怀里的阮白白调整了一下睡姿,“你说给谁吃的。”
“可是给小主?”太监总管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了阮白白身上。
“嗯。”
“这,猫似乎不宜吃太多糖,”太监总管顶着齐修晟视线的压力,斗胆进言,“更何况,小主吃糖葫芦只吃外层那染色的糖衣,对身子就更不好了。”
“……只吃糖衣?”齐修晟眉峰微挑。
看来这些个宫人对阮白白的挑食印象都挺深刻。
“是啊是啊,还是先前那服侍小主的小太监说的。”太监总管见自己有说服齐修晟的可能,连声附和。
“小太监。是哪个小太监。”齐修晟唇角的隐约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可是那私自把孤吩咐给猫的膳食换成肉沫和羊奶的太监?”
太监总管突然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妙,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是那人。”
他不太懂自家陛下究竟又是哪里不高兴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说起小太监,就变了呢。
要不是说帝王心,海底针呢。自家陛下尤甚。这也太难测了些。
许是被两人间的话语声吵到,已经睡熟的白猫迷迷糊糊晃了晃猫尾,发出了声软糯且不成调的呓语。
太监总管立刻看向齐修晟,观察自家陛下的脸色。
如果换作其他猫,这样娇滴滴的行为,陛下早把猫丢出去了,但这回,齐修晟却是只顺手在猫脑袋上揉了几下,眉头一松,“……罢了。”
左右日后阮白白都要跟着他一同用膳,一个太监而已。他不信还真能将他的东西觊觎了去。
太监总管却是误会了齐修晟的意思,乐呵呵地扭头吩咐大太监,“听到没,不必去了,那糖葫芦对猫有害无益,陛下英明。”
大太监一下被点醒,顿时也跟着躬身附和,“是是是,陛下英明。”
齐修晟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这两个老太监身上,“……孤是说,不与那小太监计较。不是让你们随意揣摩孤的意思,阳奉阴违。”
两名老太监顿时齐齐一僵,互相尴尬对视一眼。
太监总管背着齐修晟,暗暗抬手抹了抹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讪笑着回身,“陛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孤最后再说一遍,不必按照正常猫的标准去衡量孤的猫。倘若真出了什么事,罪也绝落不到你们的头上。”齐修晟指尖敲了敲案几。
“孤不想觉得,孤的话……还须轮到你们来质疑。”他嗤笑了声。
齐修晟眉宇间染上几分燥意,他抬手捏住眉心,闭眼,“现在去让厨房把糖葫芦做出来,孤午膳前要看到。”
“……是,陛下。”
大太监退下,殿内便只留了太监总管一人。
他瞧出端倪,低声询问,“陛下,可要让老奴去煎些凝气安神的药过来?”
齐修晟摆手,语气带上了几分轻飘,“不必。孤缓缓即可。”
这种血脉躁动,又哪里是区区安神的药材可以抑制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