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居然嫌猫猫吵?
齐修晟抬着茶盏,沉默片刻后,又忽地嗤笑一声,“人是孤扔出去的。也是孤造成的伤。”
“她没穿衣服是因为想爬孤的床。至于那一地的血么,脑子有水的人,头上不破个洞都对不起那些水。”
“另外,用手脚爬了孤的床,孤便挑断了她的手脚。”
他睨了眼不自觉炸起毛的阮白白,语气带了丝漠然,“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
阮白白听着,反应了好半晌,许久才呐呐憋出一句,“……那,那她会死吗?”
齐修晟弯了弯眸子,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你,身为孤的猫,却似乎很关心那个人?”
“怎么,你觉得孤做错了?”
阮白白察觉到齐修晟现在的情绪不太对,却还是小声道,“我就是觉得,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好像还不至于失去生命。”
“不至于?”齐修晟垂眸凝视着杯中晃荡的茶水,“确实不至于。毕竟她所得到的,已经够让她悔恨下半辈子了。”
“况且,孤也不至于为了这些渣滓,将自己的手染上不必要的血。”哪怕他的手早已不净。
倘若那个女人只是爬床,齐修晟本也不会做得那么绝。那人爬床的两个前辈,即便也心存妄想,顶多就是折断手脚后扫出宫而已,去宫外养上一年半载,基本也便无大恙了。
齐修晟之所以手段狠厉,也不过是想杀鸡儆猴,杜绝些麻烦。至于那些嫔妃本身,他并不是很在意。而在几年前的那两个嫔妃过后,他也确实清净了一段时间。
但这次,爬了床,脏了他的眼不说,还疯疯癫癫地试图对他硬上弓,几乎是在挑战齐修晟的底线。
阮白白虽然感觉这个逻辑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听到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类不会死,她还是放松了些许。
可之前那副场景和浓郁的血腥气到底让阮白白有些不适,她想了想,又小心问,“我可以知道……爬床是什么意思吗?”
阮白白说不出什么让齐修晟不要伤害别人的话,毕竟之前她把人叼回洞穴的时候,齐修晟身上的伤痕也十分地触目惊心。
据阮白白曾经不太片面的了解,人类之间的斗争似乎是一点也没比森林里弱肉强食的野兽们好多少的。
而且,如果必须有一个人类要被欺负……阮白白当然不会希望是齐修晟被欺负。
齐修晟定定看它,眸子里猩红似乎褪去了些,又似乎是被隐匿了,显得又深又沉。
阮白白有点不敢跟齐修晟对视,只讪讪地低下脑袋,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一小块桌面看。
“咚咚。”
阮白白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看过去。
一道声音自外间响起,“陛下,崭新的被褥床垫并着床幔已经熏过香送来了。”
“可要现在进去更换?”
齐修晟将杯盏置于桌面,从阮白白身上挪开目光,“进来。”
木门应声被推开。
几名太监躬身或是端着托盘、或是抬着木箱,井然有序地进屋,目的十分明确地直奔床铺开始整理。
阮白白的视线便又跟着太监们看过去,这才发现那边明黄色的华贵大床上竟也染上了血迹。
斑斑点点的暗红洒在被褥和床柱上,分外显眼。
阮白白愣了愣。
齐修晟抬手唤来其中一名小太监,又指了指阮白白,淡声道,“将它送回偏殿。”
“是。”太监立刻走到阮白白身边,对后者告了声罪,就将她抱进怀里转身往外走。
阮白白:……?
阮白白待在太监怀里倒没有挣扎,只是望向齐修晟。
……她之前的问题,他还没有回答呢。
待太监抱着猫离开,一名影卫从暗处走出,对齐修晟半跪下身, “陛下。”
齐修晟侧头。
同时,手上轻描淡写地合拢,茶盏就碎在了他掌心。
他松开手,瓷片落在桌上发出碰撞声响,“去查今晚那人的背景。”
影卫颔首,“是。”
齐修晟又阖眸片刻,“再查查看太妃与宋家。”
一个女人,再蠢也不至于如此。身后该是有人推波助澜。
太后不会希望他的子嗣会是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才人所出。大概率会是太妃和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