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虞将门打开一道口子,和孟长夙在门前低低交谈几句,又重新将门合上。
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包用油纸包裹着的黄冰糖,是孟长夙晚上收拾伙房时找到的,想到白天凤衡曾问他讨过糖,便亲自送了一些过来。
凤虞说完,将那一小包方方整整的糖放在了桌上。
谢蘅觉得稀奇,从屏风后探出头来张望了一眼,“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她的一头乌发尚未擦干,发梢正往下滴着水珠,水汽氤氲中,她的眉眼好似一幅朦胧的江南水墨画,在雾气后显得格外醒目。
她的衣领尚未来得及拉好,胸前裸露着大片雪一样的肌肤,清纯无暇,摄人心魂。
看着眼前这香艳的一幕,凤虞鬼使神差地想起方才孟长夙敲门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极响,下意识回过头去。
只见那时屏风后,谢蘅手中的衣袍飞扬,烛火极尽缠绵地勾勒出她纤细的手臂,以及扶柳似的腰肢。
一瞬光影晦暗,暗藏三分春色。
他是谢蘅身边最信任的近臣不假,可亦是堂堂七尺男儿,角落里的烛火突然晃动了两下,一如凤虞此时泛起波澜的心。
谢蘅当然察觉不到这些,她湿着头发从屏风后走出,来到桌前拆开纸包。
只见冰糖黄澄澄的,簇拥在一块儿,像是形状不规则的黄玉。
她捻起一颗送入嘴中,冰糖入口即化,丝丝缕缕的甜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于吃食上,谢蘅从不吝啬。
尽管她并未完全原谅凤虞昨晚对她的质疑,但是有好吃的东西要一起分享向来是她的人生信条。
于是她又捻起一颗糖,似笑非笑地递到凤虞的唇边。
从前在谢邺的望龙殿里,她喂他吃枇杷便和眼下的光景相差无几,只是那时他的身份还是男宠,在人前亦待她温顺而驯服。
转眼间他的身份变幻,两人也很少再有亲密的举动。
凤虞看一眼送到嘴边的冰糖,眯起那一对流光溢彩的桃花眼,问:“孟长夙为何要给主子送糖?”
“白天那碗藿香水苦得过分,大概孟大夫自己也过意不去了吧。”谢蘅见他不吃,便自个儿将那块冰糖吃了。
“孟大夫真是有心了。”
凤虞说这话时分明在笑,谢蘅听了却觉得刺耳,于是她故意偏过头笑嘻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