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主吩咐了,这段时间不许人进曲径通幽,我们得看紧些。”瘦子突然严肃起来,他从未见过幽主如此紧张的神色。两个人都知道,今日的曲径通幽有些不同,今日的幽主也有些不同。关闭曲径通幽,肯定与那个妖界女子有关。
“嗯嗯,我晓得。”胖子点了点头,这才从震惊中稍稍反应了过来。
“对了,今日幽主带了个妖界女子回来,这件事情你嘴巴得看严些,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瘦子还是不放心,吩咐道。
“啥子,妖?那个女娃子是妖?乖乖,幽主居然带了一只妖回来!”胖子无比震惊的瞪着有岸殿的大门,一时间连步子都忘了迈出。
有岸殿里,安静的只有阿桐沉重的呼吸声。这有岸殿向来是寂静惯了,可是今日的静与往日不同,这种静之下掩盖着一丝无法压抑的情绪,那便是无咎的喜悦。
他的视线一分都不敢离开床榻上安睡的女子,生怕一眨眼,这便又是黄粱一梦。
“朝夕,是你对吧?”他轻轻呢喃,从未这般失神。
忽而,床榻上的人翻了翻身子。方才给她输入的灵力能让她睡个好觉,身上的伤也会慢慢恢复。阿桐背对着他,忽而肩头不知怎的抖了起来。起先幅度很小,却不过一会就浑身颤抖起来。
无咎觉得不对劲,赶紧将人翻了过来。只见原本应该安睡的人此刻脸色煞白,脸上上布满了汗珠,额头还有几根隐约而见的青筋显出。
“朝夕。”他轻喊。阿桐像是在梦中挣扎一般,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瘦小的身子蜷缩在一团缩在床榻的角落处,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兽。
怎会如此?那凡间老道的斧头纵然是把灵斧,可她身上的伤已经被他治过,按理说睡一晚便可无事。怎么现在的样子像是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阿桐咬着牙但却依旧模糊着未睁开眼,似乎是胸口越来越疼痛满床打滚。她重重的锤着自己的胸口,指节捏得发白。汗水将她整个衣衫都浸透,汗涔涔的贴在身上。
见她如此痛苦无咎一时慌了神,手中赶紧运着灵力朝着阿桐而去。那白光源源不断的注入至她体内,可像是丝毫没有作用一般,倒却比方才更加严重了起来。
灵力居然对她没用!
似乎是太痛苦,阿桐大叫了一声,整个人直接从床榻上滚到地上。冰冷的地面贴着她的身体,那般凉意这才使她有些意识。她微微睁开眼,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立即覆了过来。
这人的眉眼瞧不太清,朦朦胧胧像是有雾笼罩着,不太真切。混沌之中,只觉得那人握住了自己的肩头,她猛地一抖,向后翻去。
“朝夕!”
“别,,,别,,过,来,”她嘴唇发紫,连话都是抖的。整个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生不如死状。
眼前之人的状况,无咎只觉得心疼,赶紧倾去。顷刻间,即使是在混沌之中阿桐还是下意识的抽出腰间的那把刀,猛地捅了过去。
呲啦一声,刀嵌进血肉的声音在整个有岸殿内响起。须臾,那股浓厚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直入她的鼻腔。她有了些意识,这么多年的本能告诉她,立春与春分两日,若想活命就不能让人靠近她。
模模糊糊之中,她看着面前的人,胸膛一片腥红。
无咎看着胸口的那把刀,微愣了愣,也不过只是一瞬便直接将那刀抽了出来,扔在一旁。
那刀哐当一下掷地有声,似乎觉得殿内不对劲,外面胖瘦两个小仙赶紧冲了进来,见到眼前这副模样一时间都怔住了。
“幽主。您,,”
两人目瞪口呆。只是傻傻的看着自家幽主满身是血,这六界之中,天下之大,竟还有人伤得了无咎司神!
无咎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只是瞧着眼前的那个正痛苦不堪的人,仿佛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他紧皱着眉头,一把将阿桐紧紧拥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似在安抚一般。
“别怕。”他在她的耳边低沉说着。那一丝一缕的声线传入阿桐的耳里,像是魔怔一般,竟让抗拒的她瞬间安静下来。
她眼神空洞,乖顺一般的任由人抱着,后背似乎有丝丝的暖意直入体内。
缓缓间,她只觉得眼皮子好沉,只是须臾便就歪头昏睡了过去,小脸轻轻靠着无咎的肩上,饶像个舒服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