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静静地平躺在床上,身子都僵硬像两具死尸,只不过庭华是紧闭双眼,存云是睁着双眼。
庭华竭尽全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但是没过一会儿又感觉到自己的全身上下绷紧神经,一直紧闭着眼皮导致眼皮周围的肌肉都变得酸痛。这种尴尬而紧张的气氛,让她不由自主地控制好自己的呼吸,生怕呼吸声过大会影响身边那个人的反感······说不定已经引起了他的反感。庭华如此想道。
由于庭华靠在墙的一侧睡,所以她看不见蜡烛的位置,这样她也无从知道这个夜到底有多少漫长,她只能静静地,听着来自窗外的风时不时拂动树叶的声音。
可是强迫自己身子挺直地平躺在床上还是会觉得腰酸背痛手腿麻木,最后庭华鼓起勇气,想往面向墙的方向转一个身,但是却无意间碰到了存云的腿。
“啊!对、对不起。”
庭华突然的一声叫给存云下得一哆嗦,他还没搞清楚庭华为啥向他道歉,下一秒他就因为扭头看着庭华而庭华也刚好看着他,两人的距离简直只有一本书那么宽,耳朵瞬间变得红通通的。
两人慌张地往两个方向甩头,一个盯着墙,一个盯着桌上的蜡烛。
“我、我刚刚不小心碰到你了……”
哈?就这?存云心里别扭着,搞不懂道歉的理由居然就这。
“夫妻之间,这点触碰算什么?”
说完这句话存云就开始在后悔的挣扎边缘里内心焦躁不安。
这话说出来,不让人误解才怪。存云恨不得把刚刚说这句话的自己打上个一百个嘴巴子,他害怕庭华曲解他的本意,又连忙解释道:
“以后就是夫妻了,这种事不值得道歉。”
但是存云似乎感觉身边的人好像很平静,没有对他的话产生激烈的反应。
可存云又哪会知道,庭华现在心里一团乱麻,心脏几乎快跳出嗓子眼了,故作镇定,谁不会呢?
起先听到存云那句话,庭华真的曲解了他的本意。
他想干嘛?
这是庭华的第一反应。
后来存云又说了一句,但是丝毫不能阻止庭华内心几百个小人在那里争论不休。
于是庭华再次紧闭双眼,祈祷这一夜快点度过。
而庭华表面上看心如止水的样子,让存云不由得心生忧虑。
存云出身于枫侗家,枫侗家是四大家族里唯一不受皇族控制的家族,因为枫侗家族成立时间不到一百年,法术师的级别也达不到皇族满意的程度。虽然枫侗家势力弱,但是没有家规约束却成了枫侗家的一种特色。
相反,庭华出身于让月家,让月家是四大家族里唯一能与皇族抗衡的家族,因此他们与皇族决心合作,共同治理国家,拥有上百年历史的让月家形成了上下尊卑、服从家规的生活方式。
因此,存云对事事顺从自己内心,不予置理的庭华感到有些憋屈。
“早上……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去制止她们的谈论呢?”存云忍不住内心的疑惑还是问了出来。
但是存云的这句话让庭华紧闭的眼皮迅速地睁开来。
“……你看到了吗?”
“嗯。”
“······呃,让她们说吧,我······反正我也习惯了。”庭华挤出笑容回答。
“······可是还是会不开心的吧?”
“习惯不开心了······就会觉得理所应当了。”
“可我不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存云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顶上的栋梁说道。
庭华抿起嘴,闭上了双眼,她感觉到气氛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
“······那个,郎君,我······”庭华本想要借此机会向存云解释巫术师身份,但是存云忽然插话道:“呃,叫我存云就行,以后也是这样吧。”
刚要解释的庭华怔了怔,小心地将平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心里的汗擦在了自己的衬衣上,咽了咽口水,“那、那叫我庭······立华,立华。”
“流月······这个姓从来没有听过呢······是你们东市特有的姓氏吗?”
存云把话题转向了姓氏。
“嗯、嗯,因为案汀国的流月氏只有我们一家,我们家曾经是巫术师,后来父亲去异国经商了,家里由母亲掌管。”